公子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压在桌上,道:“看清楚了,这是江北最大银庄‘宝字号’的银票,整整一百两。本少爷这一百两银子换你怀中这坛酒。”
“宝字号银庄”“本少爷”原来这少爷是宝字号银庄的少庄主。
沈山人不吃这一套,喃喃道:“此酒形同于水,尔等如何识货,只怕折杀了你的百两花银。”说着转身,不再理睬这位宝字号少庄主。
“形同于水”此话竟出自一个卖酒人之口,惊世骇俗。从来只有自卖自夸的生意人,哪有自贬身价的贩子。
少庄主恼羞成怒:“你换也得换,不换也得换。”当下攥起那一百两银票,手一扬,银票抖得笔直,箭一般射向沈山人。眼看银票就要击中沈山人脊背,沈山人一个踉跄,银票竟从沈山人的肩头穿越过去。
一击落空。有人私下讥笑:“少庄主这一手太蹩脚了。”正嘲笑间,飞过沈山人肩头的银票忽然掉转头,一个回马枪杀向沈山人面门。
突起变故,宝字号少庄主果然有二下子,刚才对少庄主不屑一顾的酒客赶紧止口。
沈山人面不改色,拍了一下怀里的酒坛,坛中飞起一支酒柱,挡住银票。银票穿过一半酒柱,票面湿透,软耷耷飘落在酒坛上。
酒客热烈喝彩,沈山人这一手让海裳心惊肉跳。
少庄主断然喝道:“你这老头,明知是水,你却当作酒叫卖,居心何在?老糊涂了吗?”
沈山人生气了,吹胡子瞪眼睛:“尔无历尽坎坷,又怎深歆之道。”
原来此酒卖给历尽坎坷的人喝的,只有历尽坎坷的人喝了此酒,才会忘记人世间所有不快乐的事。沈山人的话有几分意思。
沈山人抄起酒坛上的银票,张口道:“区区一百两银子,又怎能买断山人的毕生心血?”说完鼓起嘴一吹,银票翻了几个筋斗,不紧不慢飞向少庄主。
少庄主见来势平缓,也不躲闪,等银票飞至眼前,少庄主伸手一抓,竟然抓了空。眼前一花,银票不偏不倚贴在他脸孔上。
这一下来得奇妙,众酒店大呼过瘾,搞不清楚这半痴半癫的山人为何身怀绝技。
少庄主扒下脸上的银票,人们看到的是他一张气急败坏的脸。
难道还怕这半死半活的山人不成?少庄主二话不说,身影陡地暴长,电射而起。
沈山人晃无知觉,他的一双眼睛盯在一个老太婆身上,这个老太婆同样死死地盯着他,沈山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这一幕刚好被海裳看到。
说时迟那时快,半空中少庄主一个鹞子翻身,扇影一晃,扇骨已点上沈山人的酒坛,只“卟”的一声,坛壁被戳破一个窟窿。羽扇顺势插进了窟窿之中,没等沈山人回过神来,少庄主如穿花蝴蝶飞回原座,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
酒液从窟窿中不断喷出,转眼漏了一大半。沈山人收回目光,肝肠寸断。“你赔你赔!”沈山人双眼圆瞪,目光吓人。
少庄主洋洋得意,伸出舌头舔了舔扇头上的酒渍。突然,少庄主的笑容僵住,仿佛平白无故被人抽了一巴掌,说不出的难看。他双眉紧凑,高举羽扇,指着沈山人说不上话来。
沈山人幸灾乐祸,道:“你小子死心了吧?喝山人的酒还欠火候!”
少庄主哽咽:“你……这简直是……”
沈山人不用他说出来也知道,接下去肯定是个 “水”字。酒坛中原本就是水。
少庄主眉头渐渐舒展,脸上竟然荡漾起笑容,一种心满意足美滋滋的笑容。好像他刚才舔到的不是水,而是举世无双的好酒。
“这简直是皇母娘娘的蟠桃酒。”少庄主终于说出完整的一句话。他意犹未尽接着道:“先生之酒清香脱俗,回味无穷。今朝品有幸之,感恩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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