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抓了一把瓜子,挨着火炉前的座位坐下,嗑一粒瓜子,便将瓜子皮扔进火炉里,一股青烟上窜,堂屋里全是瓜子皮烧焦的味道。长长的火苗将高大爷枯黄的瘦脸吹得通红,高大爷趁着手中抓瓜子的间隙,忙说:“还是你嫂子精明,我是自愧不如,那日听了你嫂子的说辞,我也是试着去跟珍宝阁人说,没想到还真跟你嫂子说得一模一样。”
高姨娘嫂子趾高气昂地说:“呸,老娘跟了你,才算是明珠暗投,但凡能担当一些的男人,此刻早也成就一些事业,还跟你一样,有上顿没下顿。”
“他妈的,好好的,你又攀扯我作甚,肉皮松了,找打?”高大爷也不用手,直接把瓜子皮吐在炭火中,口里的吐沫落在铜炉边上,发出‘嗞嗞’的声音。
她嫂子也是得意忘形,见高大爷发狠,闭嘴不提刚才的话,只说:“你哥哥第二日去那首饰店,只说昨儿的戒指不买了。”
高大爷见媳妇不揭自己疮疤,也附和着说:“正是,一听我说不买了,那掌柜脸色就变了,只说坐实的买卖不许反悔。谁他娘的跟他扯这个犊子?”高大爷往嘴里添了一个瓜子,说:“我还能被他唬住,我只说,你们店大欺客,讹诈我,就算吃官司,我也不怕。”
高姨娘用脚趾头也想得到当时的情景,自己哥哥本来就是个恶棍,还能被良民给欺压住。只等他哥哥说下文。
谁知她哥哥只顾嗑瓜子,已经到手的天鹅肉,他也懒得费吐沫描绘。只是一心一意地嗑瓜子。她嫂子见状,拉过话题说:“前一日我也嘱咐你哥哥了,咱们也是知足的人家,首饰店也是做买卖的,我们不要多,只要他们能给一套纯金的头面首饰就行。”
听到这儿,高姨娘算是明白了,感情这些首饰头面,根本不是他哥哥出银子买的。这倒也附和哥哥嫂子的秉性,要不然连自己也闹不明白:像哥嫂这样雁过拔毛的人,会好心舍得拔自己的毛?扔进炭火里的钱,还伸手捞出来花。进了口袋里的钱,他们焉有吐出来的道理?也只有白讹的东西,才合情合理嘛!
兄妹姑嫂正欢天喜地地拉家常,高大娘灰头土脸地进来,一副被霜打的茄子一样。
高大娘脸拉得跟驴脸不差上下,高姨娘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明明去报喜,怎么跟吃了炮灰一样?开口问道:“见着老爷了吗?”
高大娘拉着脸说:“见了。”
高姨娘想:自己哥哥头一回这么大手笔的送礼,也算是千载难逢,回禀老爷,也是一件让老爷高兴,给自己长脸的事情,怎么高大娘兴冲冲地出去,拉着脸回来,想必其中定有缘故。问道:“跟老爷说了吗?”
高大娘只是点头,并不说话。高家大爷心里按耐不住,自己花这么大价钱,到底能换回妹夫怎样的夸赞。满心满意地等着高大娘描绘。
三人等了半天,高大娘始终一言不发。高姨娘隐隐觉得有事情发生,开口问:“是不是老爷说什么了?”
高大娘也似乎等着高姨娘问自己,否则自己也不好开口。不过她也害怕兀地这么开口,高大爷会不会兴出些风波。只是点头,不敢说话。
高大爷也觉得有些蹊跷,只是一瞬间便作罢。伸手不打笑脸人,送礼还能送出个错漏不成?
高姨娘嫂子是个精明之人,倒了一杯滚烫的茶,递给高大娘说:“先暖暖手,有什么话,坐下来,一边烤火,一边慢慢说。”说着双手捧住高大娘的手,说:“你看给冻的,冰凉冰凉,赶快坐在火边烤烤。”
高大娘和高姨娘的嫂子,年龄相仿,地位身份也差不多。比起高姨娘,她们俩才更是旧时相识。坐在火边,一边烤火,一边想到底从哪里开口?几口热茶下肚,开口说:“老爷只说,跟账房登记一下就成?”
一旁嗑瓜子的高大爷,将手里的瓜子扔进盘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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