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时分,婉莹听见外面有些动静,伸手点上烛火,还未洗漱完毕,碧桐姑姑便过来,说想去安乐堂送一送太嫔。
婉莹心想:自己虽与太嫔无缘,但是若自己去送,太嫔心里也是高兴的。况且太嫔地位卑微,若是发送之人太少,岂不让他人笑话。想到此处便求姑姑:“姑姑,婉莹也想去送一送太嫔。”
碧桐姑姑会心的看着婉莹:“好孩子,一起走吧。”
雪地湿滑,但婉莹已没有昨日的恐慌,脚下的步子坚实稳健。
两人赶到安乐堂的时候,刚好是五更初刻,东安太妃守了一夜,这会儿去太后那里请旨。
一进安乐堂,眼前的景象让人心酸不已,空荡荡的大堂里,太嫔孤零零的躺着,旁边两个僧人双手合十叠于胸前,嘴里密密麻麻地想着超度亡魂的往生咒。
除此之外再无旁人。
烧纸钱的火盆里,早已没有一丝火星,碧桐姑姑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然后跪在一边,捡起地上的火石和纸钱。火盆里复又燃烧了起来。
婉莹跟随碧桐姑姑后面,也跪在太嫔灵前,毕恭毕敬地三拜为敬。然后跪在火盆另一端。
制作纸钱的麻纸,估计用得也是宫里最低等的货色。不时冒出呛人的烟灰。不过就是这样,纸钱不一会也烧尽了。碧桐姑姑抬头,这时婉莹才看见姑姑眼里的泪水,和脸上的泪痕。
“你在这里,我去寻些纸钱过来。”
“姑姑,天还未亮,路不好走,还是婉莹去吧。”
“你刚进宫,去掖亭署要东西,只怕是要不出来,还是我去吧。”
碧桐姑姑说完起身出了安乐堂,此时有几个嬷嬷进来,看见婉莹跪在火盆前,奚落说:“拍马屁也得挑准时辰时机,不是哪里有缝就往哪里钻。太妃娘娘才走不久,怎么也得一个时辰才能过来吧,你这么巴巴地跪在这里,一脸楚楚可怜给谁看呢?”
婉莹知道她们话里有话,以为自己是一个巴结东安太妃的小宫女,婉莹抬头望了一眼,逝者为大,在太嫔灵前,婉莹也不与她们计较。
她们见婉莹不吱声,更是得了意。又奚落了许多。
“你看看,这些小们,一个个猖狂的,嬷嬷们问话,连句话也不回答。”
“世风日下,这一代不如一代,咱们刚进宫当差那会儿,见了长辈都是毕恭毕敬的,如今这些个小蹄子们,别说让她们毕恭毕敬,只要她们背后不编排坑害我,就是烧高香了。”
“谁说不是呢,这么大冷的天儿,守丧这样的活既然派给咱们几个老婆子,宫里新来的宫女都死光了吗?”
“小声点儿吧,昨儿掖亭署的孙公公已经被太妃革了职,咱们有几个脑袋够太妃砍啊?”
“还不是这帮小贱人们平日里撺掇的,平白地,太妃怎么会搜寻上孙公公?”
“我听说,是因为人参的事情给闹得,太嫔药里有一位人参,须得用整根的人参不可,御药房这几年人参缺少,想跟掖亭署要几根,结果掖亭署说不是掖亭署的职责,他们掖亭署只负责各宫份例,不管配药抓药的事儿。两边因为这个事儿,几个小太监还动了手。”
“太嫔份例里没有人参,这也怨不得掖亭署啊!”
“你懂什么,这是救命的人参,还管它份例不份例!”
“你说的轻巧,掖亭署的东西都是登记造册的,少了人参,上面查问起来怎么办?”
“这话你也信,他们掖亭署昧下了多少好东西,害怕补不上几根人参?”
“这你就不懂了,都知道他们油腻,刚好趁着太嫔人参,装装样子,洗白掖亭署。”
“听说好像是御药房的张公公和掖亭署的孙公公因为一件什么事儿,闹得两人水火不容,所以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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