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莹接过方巾,看着婉芸眼中晶莹的泪花,与刚才的泪意截然不同,心中十分纠结。她是真心地祝福自己的妹妹。心里一热,刚才对她那些狐疑和失望也消减了许多。她能花心思保护自己,自己应该高兴才对,难不成真的让她受人欺凌么?如此也好,她如今已经进宫,就算多么不堪的心思,也不会用在自己人的身上,自己马上也要出宫,与她此生无非就是妯娌而已。
“姐姐自己在宫里多保重,过了年,我就回家了,你可有什么话跟高姨娘说的么?”
“宫里的事,不要跟她说一个字,她疑心重又爱胡思乱想,就说我在宫里一切安好就行了。”婉芸起身从内室的柜子里取出一个盒子,递给我,说:“把这个给他吧,我用不着。”
婉莹约莫分量应该是银钱之类的,联想到府上的种种以及宫里的琐事,也知道婉芸为何要这样,她不说,我亦不问。她明白我知道,我晓得她也清楚。
婉芸见婉莹不问,自己开口说:“来迎春宫一个多月,把爹爹给的压箱底的一千两输个精光,昨儿要不是你送来的四五百两,我今儿也赢不了她们,这回好了,连本带利全赢回来了。”
“姐姐跟谁打牌?”婉莹明知故问。
“还能有谁?彤昭仪,温贵人,还有肖采女。”
“哦我今儿早上过来看秋丽,看姐姐屋里没人,原来是去打牌了。”
“我让了她们多少回,赔上银子也不能和她们交心。既然赔了夫人又折兵,还不讨好,我干嘛不连本带利都拿回来!”
“姐姐一天赢了一千两?”
“还不止呢,要不是温贵人输急了,闹着肚子饿,只怕是还有的赢!”
“姐姐不怕彤昭仪生气么?”
“之前怕,现在不怕!你不知道,彤昭仪也就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越输越着急,越着急越输,到最后脸儿都黑了。”
“姐姐,别惹她”
“谁让她们欺人太甚,我赔着银子跟她们玩儿,她们还捉弄我,赢了我的钱,背地里还笑话我吝啬气。”
“姐姐,这些钱留在身边自己傍身吧,高姨娘那边我回家自己想办法。”
“姐姐不跟你拐弯抹角,你送来的银子,我就不跟你虚情假意了,这些金银你若是方便就带去给我娘,你若有办法,这些钱我就留在身边了,宫里人势利眼,有钱比没钱强。”
“那姐姐留在宫里用吧,高姨娘那边我自己回家会办好,姐姐不要担心。”
“恭敬不如从命,姐姐谢谢你了。”
“嗯嗯,妹妹出宫,再见姐姐就难了,姐姐自己保重身体。”
“放心吧,既然进了宫,我就打算一辈子老死在这里,荣也罢,辱也罢,咬着牙我也会走下去。”
“姐姐保重”
“妹妹保重!”
送走婉莹,婉芸一个人搂着婉莹送来的,装着满满一盒金瓜子的盒子,眼泪‘扑突扑突’地滴在盒子外面的绸布上,暗红的丝绸,滴上眼泪,一团团的,分不清到底是滴泪,还是滴血。
婉芸伤心地想:“妹妹,你也别怪姐姐利用你,姐姐若是像你这样命好,也不会出此下策。”
茉儿见送婉莹到宫门口,急急地回来,进了暖阁,便悄声问道:“主儿,三姐会按着咱们的意思说给王爷听么?”
婉芸擦了擦泪说:“放心吧,她从就善良,又是个嫉恶如仇的急性子,我受了委屈,她不会不管。”
茉儿放心地点了点头说:“主儿,咱们这样做,皇后娘娘能知道么?”
“放心吧,婉莹肯定能把事情办好!”
“嗨,咱们也是没办法,这么大一个皇宫,主儿就三姐一个亲人,若不是走投无路,主儿也不会让三姐淌这趟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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