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的水花裹着火急火燎的蒸汽,将茶水吊子上的小盖儿顶得‘哒哒’直响。婉莹又抬高了一个音调说:“晚饭你吃了吗?”
齐秋丽依旧盯着‘突突哒哒’不停的茶水吊子,眼睛里翻滚着说不清楚的洪流,有激动,有怅惘,有哀伤,有绝望,最后还是汇成一股长恨,涛涛东流。
“秋丽?”婉莹第三次叫了齐秋丽,她仍旧没有听见。
婉莹走过去,拍了齐秋丽肩膀,轻轻地说:“秋丽,当心水花子烫到你。”
齐秋丽听到这话,仿佛真的被烫到了一样,乍然一动,旋即带着一张惊慌失措的表情,说:“这火炉劲儿真足,才一会儿茶水就烧开了。”
婉莹疑惑地看着齐秋丽,她的表情好像是做了错事之后,极力遮掩的样子。
“咱们晚饭吃点儿什么呢?”
“啊?晚饭?那个……我……你……你饿了?”齐秋丽依旧沉浸在巨大的惊慌之中。
“嗯,饿了。你吃过饭了吗?”
“我以为你在梨园用饭,所以刚才自己吃了点,我现在去给你看看,厨房里还有什么能吃的。”
齐秋丽说完,连火炉上的茶水也顾不上,急匆匆地从屋里出去。
婉莹看着眼前暴怒的茶水吊子,不知道该怎么把它从火上取下来。拿了一条厚实的抹布,试探着想要拎起茶水吊子,还没挨住茶水吊子,自己的手就被燎得生疼,抹布也掉进火炉里。看着抹布烧着,一股浓烟从火炉里冒出来,婉莹又急又呛,不停地干咳。
“小心烫着!”荣亲王掀开帘子的一瞬间,看婉莹正拿着一双火筷子,试图想拎起茶水吊子。
荣亲王二话不说从火炉地下抽出一个铁钩,钩住茶水吊子的把手,放在地上。
婉莹有些害羞烦躁,撅着小嘴说:“我真是个蠢笨的,手无缚鸡之力,连个茶水吊子都拎不起来。”
荣亲王爱溺地说:“本王就喜欢你这至真至纯,也不做作。虽憨态可掬,但是正和本王胃口。”
说这话的时候,齐秋丽刚好提着食盒进来。一时间三人都有些尴尬。天色已黑,荣亲王也不能多留,略略说了几句,两人就话别了。
婉莹就着两个醋腌小菜,喝了半碗粳米粥。洗了把脸,歪在床上,昏昏地睡了。半夜翻身的时候,忽然觉得旁边的被窝里冰凉,睁眼一看齐秋丽不见踪影,被窝里一点热气都没有,也没多想,又昏昏地睡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婉莹被一声撞击声惊醒,朦胧间大约知道是齐秋丽看不到地上的东西,随即迷迷糊糊地拿了火石,点了床头的小油灯。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了?”
“我……我有些内急,去了趟恭房……”
“怎么这么长时间?”
“那个……我最近总是内干,所以费些功夫。”
婉莹睡了一夜,有些口干,趁着灯火,想起身喝一杯茶,坐在床边左找右找,找不到自己的鞋,忽然瞥见齐秋丽脚上踩的,正是母亲亲手给自己做的绣花鞋。
齐秋丽也大囧,赶紧慌慌张张地脱下,解释道:“该死该死,刚才屋里黑看不见,竟然错穿了你的鞋。”
婉莹从小就特别珍爱母亲送自己的东西,这双绣花鞋从来只在室内穿,不舍得穿出去弄脏。如今齐秋丽既然踩了一脚泥沾在上面,婉莹显然有些不悦。若不是这双鞋是母亲亲手绣的,她肯定再也不穿,或者直接扔掉。
齐秋丽见婉莹不吭声,赶紧说:“是不是口渴了?”说完从套壶里倒了一杯温茶奉给婉莹。婉莹喝了茶水,躺在床上,直接将脸转到一边。一夜无话,直到天亮。
次日晌午,小林子跑过来传了太后的话,让婉莹午后申初时牌,过去慈宁宫,说说话。喜得婉莹连午饭也没心思吃。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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