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师大人您推开门,还未进屋,迎面而来一股酸腐的尘土味道。这是一个很久没有住人的房子。屋内四壁上到处是蛛网,网上落着厚厚的一层灰。屋里隔断上剥落着红色的油漆块儿,几条烂得没了样子的帷幔轻轻地吹拂着油漆斑驳的木柱子。
帷幔飘飘忽忽间,师大人看见崔姨娘穿着一身中衣,脏兮兮地躺在一堆稻草里。衣服虽然穿在身上,绳子扣子都没有系上,前襟雪白的素锦上,粘着脏污的血迹。
师大人走到跟前,微微地启了启嘴,半天说不出话。半天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没人对你动刑,你自己何苦自作自受呢?”
崔姨娘蜷缩的身子,忽然晃动了一下,凌乱的长发忽然渐渐抬起,幽怨地说:“老爷你肯来了,梅姗若不拿出必死的决心,她们怎么会让老爷过来?”
“有什么话,说吧!”
“老爷,梅姗身上头上好疼啊!老爷你给梅姗揉一揉。”
“……”
“老爷,梅姗就要死了,老爷不心疼吗?”
“我原本是想给你一条活路,是你自己把路走死了。”
“老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
“肯定是,否则梅姗想不到,老爷为何几年之前,忽然就对梅姗淡了下来。”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自己做死?”
“老爷,梅姗才20多岁,就这么一辈子守活寡,不甘心啊!”
“原是我贪恋你青春貌美,没想到拆散了你们。当我弄清楚你们的奸情的时候。我也想着,只要外人不知道,就帮你养着孩子,将来绍杨婉苹长大了,自然只认我为亲爹,更何况绍杨是我最宠爱的小儿子,我也不忍心将他们轰出门,实在是狠不下心。还有婉苹,刁蛮任性的样子,像极了你,我是又爱又恨,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爷你果然早就知道了!”
“你身上用的西域香精水,是宫里的贡品,一共就四瓶。长公主家一份儿,北平,东安王府一份儿,第四份儿就是咱们家。那香精涂在身上经久不散,而且容易沾染。他当时只是顺天府里的门吏,总不会能出入长公主府邸吧?更不会是两位王妃的座上宾吧?”
“老爷,你不要为自己洗刷了清白了,你肯定心里早就有个影儿,所以才把那瓶香精给我,等着我们往火坑里跳。”
“……”
“既然我知道怎么回事儿?也就不是冤死鬼,这几年跟着老爷不该享的福也享了,或许我天生是个命苦的,受不住这份儿大富贵,所以折了寿。算命的之前说我有八十的阳寿,没想到刚过了三十,我就得喂水里的鱼虾。哈哈哈……”
“……”
“老爷,你准备怎么处置绍杨和婉苹?”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
“老爷,求求你了,放他们一条生路吧,我拼着死见你,一是为了说声对不起,再就是放心不下我的一双儿女,她们不会放过他们的。老爷,他俩虽说不是老爷亲生,但是是老爷亲养,他们只认老爷是爹爹啊。”
师大人心中一阵烦乱,立刻打断崔姨娘说:“别说了!”
“老爷,你当他们是小猫小狗,他们将来长大会报答你的养育之恩。给他们一条活路吧。”
“这两个孩子我会安置好……”
师大人说完,扭身出屋,留下崔姨娘萎缩在稻草堆里,冲着门口,低低地嘶喊着:“老爷,对不起,我是天底下头一号的忘恩负义不要脸的女人。老爷,我对不起你……”
纵然崔姨娘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声音也飘不出屋子,因为她的声音实在是太微弱无力了,就像是一盏摇曳的烛火,就算用尽全力也无法将光芒照到更远的地方。
走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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