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亲王身边的庄郡王登时站起来说:“老八,你还没到耳聋眼花的年纪。我听的明明是荣亲王武毓彦,你怎么说是东安郡王。”
“七哥,弟弟没有耳聋眼花,是哥哥耳聋眼花,刚才皇上分明说将皇位禅让给东安郡王。”
“老八,你胡说八道,皇上明明说的是将大位禅让给荣亲王武毓彦。”
“七哥,你估计听错了,我分明听的是将大位让给东安郡王武毓弘。”
紫宸殿廊下,雕龙卧榻上,皇上已经气息奄奄,命不久矣。微弱的气息从溃烂的口中有一下,没一下的呼出来。荣亲王无暇与两位叔父争执,趴在皇上身边,攥着皇上枯瘦溃烂的手。口中喃喃地说:“皇上,我是六哥,你睁开眼再看一眼。”
毅亲王和庄亲王跪在地上争吵,那互不相让的样子,像极了两只发怒的雄狮。
“本宫在旁边听得真切,皇上要将大位禅让给东安郡王。”
弟兄中最小的毓恒小王爷,站出来稚声稚气地冲着东安太妃:“刘娘娘,我听到皇上哥哥是传位给六哥,不是三哥。”
稚子之言,言之凿凿。
东安太妃眼中的杀气,已经要吞噬掉这个突如其来的小东西。
张秀庭见状,一反常态地暴跳如雷,劈口反驳道:“你们这是谋逆,是篡位。皇上口口声声说将大位禅让给荣亲王。”
千钧一发之际,东安太妃无暇顾及皇十子毓恒的冒犯。不甘示弱地咆哮道:“张秀庭,你这只疯狗。荣亲王给了你什么高位?你竟敢假传圣旨。”
院判给皇上灌了几勺吊命汤。然后几个太医围在卧榻上各显神通。有的扎银针,有的按人中,有的点穴位……
紫微神宫渐次燥热的阳光,映照在皇上千疮百孔的脸上。喝了几口参汤,又过了好久,皇上渐渐缓过来。呜呜耶耶地张着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院判颓然地说:“皇上,陛下,给您扎了针,您使使劲儿,嘴里的话就说出来了。”
跪在远处的大臣,看着皇上奄奄一息,再听太医们这话,心里也明白,皇上若是醒来,也是回光返照了。
果然,听了太医的话之后,皇上缓缓地张开嘴,看着东安太妃和毅亲王,颤颤巍巍地指着他们,一字一顿地说:“狼……子……野……心……”
张秀庭也深知,这是皇上最后一口气了,跪在皇上跟前说:“陛下,不说他们了!把大事儿跟臣工们交代清楚了。陛下!”
皇上绝望地点了点头,眼神贪婪地望着头道:
“这有什么可慌张的。”
东安太妃还不知道顾景雄已经成了刀下鬼。
顾景雄的鲜血已经祭了建章营的大旗。
“娘娘,他们是来逼宫的。”
毅亲王显然已经惊恐得有些口齿不清。
东安太妃正跟东安郡王置气,有见毅亲王一惊一乍,脸上再也无法平静。
“建章营逼宫不是咱们之前布置好的嘛?”
毅亲王终于从语无伦次的惊慌中理出头绪,一语中的,说道:
“娘娘,顾景雄死了。”
东安太妃大惊,竟然向后一个趔趄,顾不上顾景雄的死活,迫切地问道:“京西大营呢?周百诚,刘振山呢?赶快通知武安侯叫他们增援,火速,火速!”
毅亲王不知何时流出了两行老泪,不知所措地说:“太妃晌午让武安侯出宫接应,如今都一下午,至今找不到武安侯的踪影。”
“会不会是武安侯自己去了京西大营?”
“不知道,但愿吧!”
“八爷,你别一惊一乍的,把本宫的心也弄得突突直跳。金世峰手上一共五万兵马,咱们宫里现在有三万,挡上一夜不是问题。不用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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