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连绵的秋雨冲走了恋恋不舍的酷暑。断断续续的秋雨,不知不觉间下了几日。晨昏时节,许多怕冷的主子们都不约而同穿上了棉胎的夹袄。
冷清的迎春宫里,一个多月没有皇上的足迹,荣国夫人百无聊赖地听着秋雨打落叶,落寂地打发着漫长的深宫岁月。
金碧辉煌的衣衫,无法修饰荣国夫人怅然若失的憔悴。一阵秋风裹挟着几滴秋雨,伸着脖子打在荣国夫人煞白的脸上。
倚在贵妃榻上的荣国夫人不禁打了一串寒颤,高耸的华发上,累丝金凤镶宝点翠步摇,随着寒颤‘叮铃’作响。
金玉之色,璀璨夺目,金玉碰撞之声,却是清凉彻骨。荣国夫人被这彻骨的金玉之声,弄得有些心烦意乱,一伸手直接拔下簪在鬓边的点翠步摇。
金凤戴在头上尊贵体面,可是握在手里,却不小心刺破了荣国夫人娇嫩的手心。
被金凤扎破了手的荣国夫人,气急败坏地将步摇砸倒朱红的大门上。
“刘昭仪这个贱人,本宫迟早让你死得好看。”荣国夫人咬着牙谩骂着,还是不能排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一阵裙钗窸窣叮铃之声传进落寂的迎春宫,荣国夫人一下子端坐起来,这么早,谁会过来找自己呢?一边想,一边将鬓边的乱发别在耳朵上。
“夫人好大的气性,砸了这么好的物件儿,不心疼吗?”
一个骄矜熟悉的声音传进荣国夫人的耳朵,她不由得站起来了,故人许久不见,肯定是有事而来。
“妙善姐姐,许久不见,有失远迎了。”荣国夫人屈身福了一福,算是行礼。
荣国夫人是后宫唯一的从一品妃嫔,在此之上只有皇太后的皇后两人,能让荣国夫人屈身行礼,这位妙善姐姐,来头非同一般。
“婉芸妹妹,谦虚了,你如今是新皇的宠妃,应该是我拜见你才对。”妙善语气倨傲,身子还是平礼福了一福,算是还礼。
“姐姐是安阳太主的独女,妹妹就算是飞上枝头,也不敢忘了自己的身份。”荣国夫人拉着妙善让了上座,自己则在下坐就坐。
妙善也不推辞,直接坐在荣国夫人的左边,两只眼阴阳不定地盯着荣国夫人。
“姐姐怎么这样看妹妹,倒让妹妹有些不好意思了。”荣国夫人被近距离直直地盯着,如同架在火上炙烤一样,少不得脸上发热,羞赧地说道。
“我倒是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样的好本事。”妙善直言不讳地冲着荣国夫人说道。
荣国夫人‘琵琶别抱’,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宫中的流言蜚语,她闭着眼睛捂着耳朵也能猜得到。
“姐姐不会是来羞辱妹妹的吧?”荣国夫人方才的谦卑,已经渐次消散。
妙善端起荣国夫人亲自斟的茶,意味深长地呷了一口,眼神颇为怪异地盯着荣国夫人说道:“妹妹还用得着姐姐我亲自羞辱吗?”
荣国夫人被这句话刺得几乎要吐血,忍住心里的羞愤,端起茶杯,就着茶水,硬是把已经涌到喉咙口的愤怒,咽了下去。
“妹妹此刻恐怕想把茶水泼到我的脸上吧?”妙善*地用茶碗盖儿拨弄着茶杯里的茶叶,鬼魅地冲着荣国夫人挑衅道。
“哪敢哪敢……”荣国夫人言不由衷地掩饰道。实际上她何止想泼茶,她简直想把茶杯都砸在这样挑衅的脸上。
一眼就能看破的掩饰,落进了妙善的眼里。
“知道自己的本分就好,当年若不是我母亲将你从落选的名单里捞出来,你如今就是没入奴籍奴隶,还能大模大样地杵在这里,跟我平起平坐地喝茶?”妙善直接将手里的茶水泼在了荣国夫人的脸上。
“别忘了你是怎么爬上来的,再敢跟我叫嚣,要了你的命。”
荣国夫人衣饰光鲜,神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