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出声,本欲再看,奈何寒冷难忍,只好转身去了卧房。
掇了张椅子坐在熏笼旁,因嫌炉火不够旺,遂将铜罩揭开,拿火铲添了些炭,又将火箸拨了拨,见窗前桌子上放着香盒,遂取出两个龙涎香放进炉内,方才又罩回铜罩。
不多时,南宫离拿了账册进来,将册子递与她,又斟了杯茶与她,自掇了一张圆凳坐在熏笼旁。
慕若初翻着账册看了半晌,蹙眉问道“怎么开销这么大?与从我暗格里取的银子数目对不上!”说罢抬头盯着他,又道“你又拿自己的钱填补!”
南宫离挠挠头,笑道“嫂嫂休这样说,我是男子,没道理让你一个女子撑起这个家,我也不肯白吃嫂嫂的,武大哥前些日子也拿出二十两银子与我,我见推脱不过,便收了。”
慕若初惊叹道“武大哥哪里来的二十两银子?”
南宫离道“大哥说,现在生意比以前好了许多,前些日子武都头又托人捎回十两银子与他,他拿出这二十两,自己还剩着不少。”
慕若初又细看了会儿册子,叹道“怪道你舍不得生火,这银霜炭开销竟是最大!你该早和我说才是,我那三间屋子,整日烧的火旺,早知我便省俭些了。”
南宫离笑道“嫂嫂误会了,那炭开销大,是因我见咱们用的多,便自作主张多采买了些,嫂嫂若不肯用,那一库房的银霜炭可要用不完了,来年受了潮,才是白糟蹋了。”
慕若初不信,道“那你为何舍不得烧?难道你是不怕冷的?”
南宫离笑道“阿离不常去书房,刚才也只待了片刻,实在用不着生火,嫂嫂若不信,我带你去库房看看便是。”
慕若初这才信了,将册子递与他,又说了会子闲话,吃了茶,方起身离开,下楼到武大房中略坐了坐,问了些家常话,便走了。
回房卸了残妆,换了寝衣,歪在潘金莲罗帐里絮叨半日,不禁犯了困,便与她一床睡了,一夜无话。
雪融日晴,转眼已是腊月三十,这日武大关了铺子,留在家中,一家人忙着净庭户,贴门神,挂钟馗,钉桃符,供桌上摆春盘,斗柑橘。
大门外、迎春堂、月仙堂、摘星堂,皆挂了一对朱红大高照,长廊内皆挂了一对芙蓉彩穗灯,院中各处更挂了大大小小各色羊角珠灯。
直忙到下午时分,武大揉了面,剁了肉馅儿,四人围坐在迎春堂八仙桌上,一齐包起角儿来。
四人一面包角儿,一面闲话家常,武大擀着面皮道“昨日衙门捎了话,说我兄弟已办得差事,正要返回,约摸元宵之前,便会回来。”
潘金莲笑道“能赶在元宵前回来再好不过,有二哥在,家里更热闹些。”
慕若初道“二哥还不知咱们搬了家,我已经告诉银匠王三叔,若见二哥去旧家寻咱们,让他来这里便是。”
武大郎忙道“我走时也托了王干娘。”
南宫离道“听人说,武都头是打虎英雄,身高八尺,力大无穷,是个铁骨铮铮的好汉。”
慕若初道“武二哥的确是个威风凛凛的汉子,寻常人只要被他瞪一眼,也要吓个半死。”
四人说笑着,已经包好两盖帘角儿,慕若初抬眼看向外面,见天色暗了,说道“金莲姐,咱们把角儿拿到厨房,烧开了水便下锅吧。”又对南宫离道“阿离且去库房取一坛屠苏酒来。”又对武大道“大哥去把李叔唤来,和咱们一同吃个团圆饭吧。”
众人各自忙活,不一会儿,酒菜果品上齐,满满摆了一桌,中间摆着角儿、馎饦、春盘及一坛屠苏酒。
因李老汉不肯前来,慕若初遂将桌上吃食依样捡了些,装在什锦攒心食盒内,又装了一壶屠苏酒及一个瓷酒杯,让武大拎着送与李老汉吃,随后四人入席,欢聚酣饮,其乐融融,好不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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