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云遮月,晦暗不明。青冠城内却不安生。
凌兆帝梦魇,招皇子皇孙于安暖阁外守夜。
凌兆一生戎马,打下这万载基业,晚年却睡不安寝,仇家冤魂夜夜索命,真龙天子也会怕死。
明泽于众兄弟跪在殿外,父亲与四位叔叔跪侍榻前。
“二哥累了吧?”一旁明淙甚不安稳。
“闭嘴!”大哥明炀轻声呵斥,恐被其他叔伯兄弟听到。
“皇祖父怕是大限以至,这接连几日都梦到青冠帝索命,着实渗人。”明淙没有理会大哥,继续说着。“大哥,你知道青冠帝吧?那可是天地间平空生出妖物,皇祖父把他的天下夺过来,那可是费了大力气。如今这冤家对头找上门来”望着明泽明淙的笑容意味深长。
话音未落,寝殿门打开,值时太监走出“宣安南王世子明炀明泽觐见。”
殿内烛火通明,凌兆帝已醒,国师凌烟道人立于右侧。五位皇子立于左侧。明炀明泽跪拜榻前。
“诸位王爷请听贫道一言,皇上梦魇,实属前朝余孽未平,新朝根基不稳所致,今贫道夜观天象,观西南方向妖气冲天,恐有大乱。”
“还请国师明言。”
接下来的话明泽并未听进去,无非都是些妖言惑众,蛊惑人心的话。午夜时分,凉风吹进殿内还是彻骨之寒,此时娘是不是还在等他回家未能安睡?寄给杭城旧友的书信他是否已收到呢?军中的明城和越凡如今过得怎样所有人你一言我一语,他们说的真没意思,这里不似军中的生活极简。
回到家中从母亲的哭闹声中他大概知道了昨夜大家讨论的大事。
安南王府,明泽站在父亲的书房外,母亲还在里面哭的撕心裂肺,“为什么又是我儿子?我好不容易把儿子盼回来,为什么?”母亲的声音哀怨无奈。“你们还是放过我们母子吧!”
他听到父亲的声音冷静淡漠“君命难违!”
不一会母亲的哭声减弱,门打开,母亲被众人搀扶出来,他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每次圣旨下母亲都会哭闹一场,他已习惯。
母亲抓着她的手哀求道:“去城外的青冠帝庙,求你,这次一定要去!他能保佑你。”他推开她的手,每次出门她都会说这样的话。
他走进书房转身合上门,把哭嚎的母亲关在了门外。
“父亲。”他深辑以礼。
安南王彦之翰看着他,他的儿子,这张脸让他无奈,这是一张最似青冠帝的脸。终归是流着青冠帝血,当年他与父亲攻下至阳城,青冠城内,宫中女眷四散奔逃,他一眼便看到那个赤着脚,身着白纱的女孩,这位前朝公主便是他如今的安南王妃。突然有一天,他发现这个孩子容貌有异,便把他远送军中,因为这张脸是当今皇上的噩梦。
“圣旨已下,尽早启程吧!”
父亲的话,冷漠无情。明泽早已习惯。
黎明时分,明泽带着唯一的护卫金城来到城外的青冠帝庙。这里早已荒废,残垣断壁间只留下塑像屹立不倒。
“公子,今日何故来这?”金城不解。
“带你看看青冠帝。”他挑起长袍大步跨入正殿。
当年天下大乱,群雄逐鹿,一个身披兽皮,头顶狼头的男孩带领群狼自昆仑山而下,他善兽语,指挥群狼作战,很快便平定天下,自立为帝。然,百年之后,三代未满,子孙不成器,内乱丛生,天下三分,凌兆率先打下盛京至阳城,夺下青冠帝最后的皇权。自此青冠帝的时代过去了。
这是他第一次来。
他看着青冠帝的塑像,一样的眉眼,一样的嘴角,这感觉令人心生厌恶。
这时他身后传来动物的喘息声,可能是野狗进来躲风寒,他回头想把它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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