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芒还记得在风雪楼顶的那个夜晚，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殷羡仙。

    她背剑踏月而来，真的如仙子下凡尘。

    他们有过短暂的交锋，殷羡仙剑未出鞘，只动剑势，却已是剑气悬沉满人间，夏芒动用了《由人而魔根本法》，第一次让人魔塔的法力加诸于己身。

    那时只是浅尝辄止，很快就有人插手，他们收手了。

    离开的时候，殷羡仙曾说，人生不会总如初见，再见之时，她就要出剑了。

    今日就是再见之时，所以殷羡仙一定会出剑，她背上的名剑“红尘”即将出鞘，可夏芒却选择率先出剑了，探手拔剑青铜。

    剑指殷羡仙。

    殷羡仙只是望着夏芒，平静不言。

    “殷羡仙，不羡鸳鸯不羡仙，我很想知道，你究竟羡什么？”夏芒面无表情，“像你这样冷血无情的女人，应该没什么可羡慕的吧？”

    在他眼里，殷羡仙是道庭女冠，当代剑冠，本就是一个忘情无情的人。

    被夏芒说冷血无情，殷羡仙面色平静依旧，她开口道：“我也是一个凡俗女子，在红尘里行走c争渡，怎能没有羡慕？”

    夏芒挑眉，笑道：“说来听听？在真正出剑之前，我想听听。”

    殷羡仙看了他一眼，道：”“我羡天高，因为我登不上，我羡路远，因为我走不完，我羡道坎坷，因为我看不到尽头。”

    她的嗓音清冽而悠远，夏芒甚至听出了几分旷达幽邃之意。

    “天高路远道坎坷！”夏芒笑道：“我果然没看错，像你这样问剑于道的女人注定是无情的。”

    “情为何物？”殷羡仙凝视夏芒。

    “我也不知。”夏芒摇头。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殷羡仙轻声道。

    “生死相许？”夏芒一怔，哂笑道：“你的生死相许只为剑吧？”

    问剑于道，在这个女子心里，只有剑和道，舍此之外，再无别物。

    殷羡仙又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在意夏芒的青铜锈剑，而是看向即将彻底落下的夕阳，道：“你可知我为何要来断崖？”

    “难道是为了欣赏这世上最美的夕阳？”夏芒调侃，放下了青铜锈剑拄地，他算看出来了，殷羡仙的剑意隐而不发，似乎没有立马对他出手的意思。

    殷羡仙点头，道：“是的。”

    夏芒错愕，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见殷羡仙神色如常，不似玩笑，只得摇了摇头，感慨道：“原来仙子也会无聊的。”

    “无聊？”

    “若不无聊，又怎会做这样无聊的事？”夏芒哂笑了声，道：“专门跑到断崖这里来看夕阳，走这么远的路，只为了看一眼太阳落山，多无聊的人才会做这样无聊的事？”

    “传说断崖这里能看到世上最美的夕阳，应该会有很多人专门跑来看吧，那也算无聊？”殷羡仙蹙眉问道。

    “人家那是成双成对，你是孤身一人。”夏芒笑道：“人家来此看夕阳，看的是美景，是美好，而你看的是孤独。”

    “那你来作甚？”殷羡仙反问。

    “怕殷仙子太孤独，所以我来了。”夏芒道。

    “你不怕死么？”

    “我不仅贪生，而且怕死。”

    “那你还敢胡言乱语？”

    “见到这么美的仙子，情难自禁，话到了嘴边，自然要说出来。”夏芒耸了耸肩，笑道：“殷仙子胸襟宽广，应该不会在意这样无伤大雅的玩笑吧？”

    殷羡仙蹙起蛾眉，她总觉得夏芒在“胸襟宽广”这四个字加重了声调，似乎意有所指。

    “我来断崖，不止是为了看夕阳。”她说道。

    夏芒点头，表示了然，他早就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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