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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阿溪还冷冷嘲讽过她,说阿溪不会干这种偷偷摸摸的傻事,因为什么事情一旦出手,必定瞒不过你,更何况暗自通递,将她的身份泄露四方,宣告于天下?!那于阿溪又有何益?!

    但那可是诛心蛊啊!那夜她字字珠玑。蛊毒一旦侵体,便夜夜诛心,情难自禁,疼痛叵测,更辗转不眠。

    阿溪不想让你苦,如若有何苦,让阿溪来尝。

    你是圣君,你是明主,如若牺牲自己能保住你的性命,阿溪又何尝不曾想,何尝不愿做呢?

    只是未曾想,她竟比阿溪做的还要决绝。她甚至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尝这天下最至极的痛苦,来去救你……于是,阿溪和她立刻就有了一个共同的秘而不宣的秘密。

    此刻阿溪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问世间,这堕入情窟的,怕不愿是痴傻,便皆是痴傻吧……

    莫清溪拭干脸上的泪痕,跌跌撞撞爬起,冷声屏退了媞英一众侍从,跌跌撞撞瘫倒在红木大椅上。喘着粗气,她将手伸入椅子的珠帘黄紫布盖后,缓缓探了探。她蹙着眉,掏出了一块方盒。

    她此处看了看,确定无人,便打开那块方盒。

    锦盒流帕内,黄绸紧紧包裹着一粒漆乌的圆球药丸,才一打开,便散放着清丽幽淡的草药香气,让人顿然心神恍惚。

    莫清溪眸光微颤,耳边回荡起那夜卿世清淡寡凉的声音。

    “什么时候用,你自己决定。长清宫的假死药,能让你不见生息恍若已死之人,昏睡不醒至少半月,只要你买通御医侍从,诊断成身中剧毒而死也不是不可能。”

    “然后迅速昭告天下,不留余地……只是,你真的愿意去尝那剜心之痛吗?”莫清溪的嗓音沙哑。

    “有何不可?”

    祉梁二十六年夏,对于奸佞之女卿世的讨论,朝中非议之声只增不减。御史台甚至出了最详尽的奏折,里面真实取证了七个深苑宫女和侍从太监的笔录,以证明舟山卿女就是数年前处刑不力而逃窜在外的叛国奸佞卿元之女,卿世。

    而民间人声愈加鼎沸,百姓对此事更是愤慨异常,卿元七年前勾结北戬国互通款曲,以至于最后爆发两国大战,死伤无辜百姓无数。

    而这重重祸事,最后却都通通罪咎定判于罪臣之女卿世的身上。

    御史台,刑部司,中书门下二省,十八道奏折,如雪花,尽数呈于圣上。众人以为此事早已板上定钉,只待将罪女卿世押往大理寺按国罪审判便可。

    谁曾想,便是翌日。

    朝堂上重嘉帝连驳朝廷重臣十八道论议,并强力压下此事,不予再议。

    卿世乃卿元之女,且与陛下相守数载,父亲所做之恶不宜归咎于无辜的卿世身上。宰相关从文附议重嘉帝的决定。

    话虽这么说,但祉梁大胜北戬不久,偌大天下尚未曾从军士死伤无数,经济农业大创的沉痛中回神,且百姓仍对通敌叛国,密谋不轨的乱臣贼子恨之入骨,又怎能瞬息停下非议之声?

    这件事虽压下了,但怨声沸起,并未停止。

    卿世坐在窗前,手缓缓推开流芳殿的窗。半开半掩下,在万丈金光四射在皆零落成尘泥的空气中,她定定看着那万数尘埃皆在眉眼前破炸流碎,四散成灰。

    她的手逐渐冰冷,像有人在掌间放了块冰,她跌颤痉挛着却不能不去承受。数起层出不穷的非议之声如刀如剑,她哪怕窝在深宫的流芳殿不出去,都能隐约耳闻。

    奸佞叛臣之女,乱臣贼子,人人应得而诛之。

    早已料到了今天,又有什么好怕的呢?她冷笑。

    后背倏然温热起来,有人从身后探指向前,攥住她冰凉的手。谈慕笙将头缓缓贴向她,似乎要与她说些什么。

    卿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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