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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农夫的女儿,差不多已经长成了少女。她们已经会读,会写,会缝纫,于是我就教她们语法、地理和历史的基本知识,以及更精细的针线活。我还在她们中间发现了几位可贵的人物——这些人渴求知识,希望上进——我在她们家里一起度过了不少愉快的夜晚。而她们的父母农夫和妻子对我很殷勤。我乐于接受他们纯朴的善意,并以审慎地尊重他们的情感作为回报——对此他们不一定会总是都感到习惯,但这既让他们高兴,也对他们有益,因为他们眼看自己提高了地位,并渴望无愧于所受到的厚待。

    我觉得自己成了附近地区的宠儿。无论什么时候出门,我都会处处听到亲切的招呼,受到满脸笑容的欢迎。生活在众人的关心之下,即便是劳动者的关心,也如同“坐在阳光下,既宁静又舒心”。内心的恬静感觉开始萌芽,并在阳光下开放出花朵。在这段时间的生活中,更多的时候我的心涌起感激之情,而不是颓唐沮丧。可是,读者呀,让我全都告诉你吧,在平静而充实的生活——白天为学生做出了高尚的努力,晚上心满意足地独自作画和——之后我常常匆忙地进入了夜间奇异的梦境,多姿多彩的梦,有骚动不安的、充满理想的、激动人心的,也有急风骤雨式的——这些梦有着千奇百怪的场景,充满冒险的经历,揪心的险情和浪漫的机遇。梦中我依旧一次次遇见罗切斯特先生,往往是在激动人心的关键时刻。随后我感到投入了他的怀抱,听见了他的声音,遇见了他的目光,碰到了他的手和脸颊,爱他而又被他所爱,于是重又燃起在他身边度过一生的希望,像当初那么强烈,那么火热。随后我醒了过来。于是我想起了自己身在何处,处境如何。接着我颤颤巍巍地从没有帐幔的床上爬起来。沉沉黑夜目睹了我绝望的痉挛,听见了我怒火的爆发。到了第二天早上九点,我按时开学,平心静气地为一天的例行公事做好准备。

    罗莎蒙德·奥利弗守信来看我。她一般是在早上遛马时到学校里来的,骑着她的小马慢跑到门口,后面跟了一位骑马的随从。她穿了一套紫色的骑装,一顶亚马逊式黑丝绒帽,很有风度地戴在拂着脸颊披到肩头的鬈发上,很难想象世上还有比她的外貌更标致的东西了。于是她会走进土里土气的房子,穿过被弄得眼花缭乱的乡村孩子的队伍。她总是在里弗斯先生上每日教义问答课时赶到。我猜想这位女来访者的目光锐利地穿透了年轻牧师的心。一种直觉似乎向他提醒她已经进来了,即使他没有看到,或者视线正好从门口转开时也是如此。而要是她出现在门口,他的脸会灼灼生光,他那大理石一般的五官尽管拒不松弛,但难以形容地变了形,恬静中流露出一种受压抑的热情,要比肌肉的活动和目光的顾盼所显现的强烈得多。

    当然她知道自己的魅力。其实他倒没有在她面前掩饰自己所感受到的魅力,因为他无法掩饰。虽然他信奉基督教禁欲主义,但她走近他,同他说话,对着他兴高采烈、满含鼓励乃至多情地笑起来时,他的手会颤抖起来,他的眼睛会燃烧起来。他似乎不是用嘴巴,而是用哀伤而坚定的目光在说:“我爱你,我知道你也喜欢我。我不是因为毫无成功的希望而保持缄默。要是我献出这颗心来,我相信你会接受它,但是这颗心已经摆到了神圣的祭坛上了,周围燃起了火,很快会成为耗尽的供品。”

    而随后她会像失望的孩子那样板着脸,一片阴沉的乌云会掩去她光芒四射的活力。她会急忙从他那里抽出手来,一时使着性子,从他既像英雄又像殉道者的面孔转开。她离开他时,圣·约翰无疑本愿意不顾一切地跟随着,叫唤她,留她下来,但是他不愿放弃进入天国的机会,也不愿为了她爱情的一片乐土,而放弃踏进真正的、永久的天堂的希望。此外,他无法把他的全部天性——游子、追求者、诗人和牧师,束缚于一种激情。他不可能——也不会——放弃布道的荒凉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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