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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去看看,或者打听一下一个朋友的消息,我已为他担心了好久了。”

    正如我明白她们在想的那样,她们本可以说,一直以为除了她们,我没有别的朋友,其实我也总是这么讲的。但出于天生真诚的体贴,她们没有发表任何议论,除了黛安娜问我身体是否确实不错,是否适宜旅行。她说我脸色苍白。我回答说没有什么不适,只不过内心有些不安,但相信不久就会好的。

    于是接下来的安排就容易了,因为我不必为刨根问底和东猜西想而烦恼。我一向她们解释,现在还不能明确宣布我的计划,她们便聪明而善解人意地默许我悄然进行,给了我在同样情况下也会给予她们的自由行动的特权。

    下午三点我离开了沼泽居,四点后不久,我便已站在惠特克劳斯的路牌下,等待着马车把我带到遥远的桑菲尔德去。在荒山野路的寂静之中,我很远就听到了马车靠近了。一年前的一个夏夜,我就是从这辆马车上走下来,就在这个地方——那么凄凉,那么无望,那么毫无目的!我一招手马车便停了下来。我上了车——现在已不必为一个座位而倾我所有了。我再次踏上去桑菲尔德的路途,真有信鸽飞回家园之感。

    这是一段三十六小时的旅程。星期二下午从惠特克劳斯出发,星期四一早,马车在路边的一家旅店停下,让马饮水。旅店坐落在绿色的树篱、宽阔的田野和低矮的放牧小山之中与中北部莫尔顿严峻的荒原相比,这里的地形多么柔和,颜色何等苍翠!,这番景色映入我眼帘,犹如一位一度熟悉的人的面容。不错,我了解这里景物的特点,我确信已接近目的地了。

    “桑菲尔德离这儿有多远?”我问旅店侍马人。

    “穿过田野走两英里就到了,小姐。”

    “我的旅程结束了。”我暗自思忖。我跳下马车,把身边的一个箱子交给侍马人保管,回头再来提取。付了车钱,给足了马夫,便启程上路了。黎明的曙光照在旅店的招牌上,我看到了镀金的字母“罗切斯特纹章”,心便怦怦乱跳,原来我已来到我主人的地界。但转念一想,又心如止水了:

    “也许你的主人在英吉利海峡彼岸。况且,就是他在你匆匆前往的桑菲尔德府,除了他还有谁也在那里呢?还有他发了疯的妻子,而你与他毫不相干。你不敢同他说话,或者前去找他。你劳而无功——你还是别再往前走吧,”冥冥中的监视者敦促道,“从旅店里的人那里探听一下消息吧,他们会提供你寻觅的一切情况,立刻解开你的疑团,走到那个人跟前去,问问罗切斯特先生在不在家。”

    这个建议很明智,但我无法迫使自己去实施。我害怕得到一个让我绝望的回答。延长疑虑就是延长希望。我也许能在希望的星光照耀下再见一见府第。我面前还是那道石阶——还是那片田野,那天早晨我逃离桑菲尔德,急急忙忙穿过这片田野,不顾一切,漫无目的,心烦意乱,被一种复仇的愤怒跟踪着,痛苦地折磨着。啊,我还没决定走哪条路,就已置身于这片田野之中了。我走得好快呀!有时候我那么奔跑着!我多么希望一眼就看到熟悉的林子啊!我是带着怎样的感情来欢迎我所熟悉的一棵棵树木,以及树与树之间的草地和小山啊!

    树林终于出现在眼前,白嘴鸦黑压压一片,呱呱的响亮叫声打破了清晨的寂静。一种奇怪的喜悦激励着我,使我急煎煎往前赶路,穿过另一片田野——走过一条小径——看到了院墙,但后屋的下房、府楼本身,以及白嘴鸦的巢穴,依然隐而不见。

    “我第一眼看到的应是府第的正面。”我心里很有把握。“那里雄伟醒目的城垛会立刻扑入眼帘;那里我能认出我主人的那扇窗子,也许他会伫立窗前——他起得很早。也许他这会儿正漫步在果园里,或者前面铺筑过的路上。要是我能见见他该多好!——就是一会儿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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