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家里的酒没了,二舅拿了钱要去村口的杂货铺买,被二舅妈看见,拉着不让去。
“你就知道喝,那酒有啥好,不能当饭吃,还得花钱买,不许去!”二舅妈拦着二舅,不让他出门。
二舅身上只披了一件夹袄,手和脸冻的通红,面对拦路的二舅妈是一点不含糊,说什么也要出门。
“你这婆娘知道个啥,我就好这一口,花点钱咋地,赶紧给我让开。”
二舅妈拉着二舅,显然是不会让他出门,二舅毕竟是个男人,力气比二舅妈大,咋呼两下,人快走到了门口,二舅妈见拦不住人,一屁股坐在雪地上,抱着二舅的腿不让他出去。
我当时就站在屋外的台阶上,二舅妈和二舅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之前我也回来过几次,二舅是喜欢在吃饭时喝两口,但量不大,每次也就一两中而已。但二舅妈一直对这事挺反对,她一是怕喝酒伤身,二是心疼钱,这些我都看在眼里,只是轮不到我管,所以每次二舅妈让二舅少喝两口时,我也不插话。
院子里的声音惊动了我妈,我妈在屋里喊我,问我怎么了?我回头冲着屋里喊没事,让我妈妈放心,然后拢着外衣往院子里走。
二舅妈见我过来,脸一沉,还抱着二舅不肯撒手。
二舅毕竟是长辈,还是家里的男人,闹出这么一出,他脸上自然挂不住,被二舅妈拽着,撇过头没看我。
“二舅妈,地上凉快起来吧。”我伸手过去扶,二舅妈怕这一起来,二舅再出去,抬头看看我,愣住没动。
这大冷天,三个人在雪里站着也不是那么回事。
最后还是二舅先收了脾气,“好了好了,不喝不喝。”
二舅扯着腿要往回走,二舅妈见状才松了手,我赶忙搭把手将她扶起来,二舅妈扑扑身上的雪,还不忘说二舅一句,“不喝就对了,还不是为了你好。”
二舅回头,冷着一张脸,不比地上冻住的冰溜子强多少,微微张了张嘴,像是要反驳两句,可看二舅妈一身的雪,又硬生生忍了回去。
那样子我看的真切,我想,如果我能和萧放结婚,等我们老了,应该也会为一些芝麻小事吵架,就像二舅和二舅妈一样,萧放也会像二舅一样,心疼二舅妈而一个人生闷气。
二舅回了屋,二舅妈拿了饲料去鸡圈,我跟二舅妈打了声招呼,说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二舅妈应我,把饲料渣子放进去。
出了门,我两手揣兜往村口杂货铺走。
二舅妈心疼钱,不让二舅买酒,二舅喝不上,心里肯定窝火,我出去买回来,这事也就结了。
外面雪下的不大,风倒是挺邪乎,一阵接着一阵刮起来,吹的我脸颊生疼。这农村没有城市建筑多,人流也不集中,风一吹起来,感觉四面八方都是冷的。
我快走了几步,快到村口的时候,远远的看见杂货铺外面聚了一群人,我下意识的放慢脚步,想起杂货铺算是村里人农闲时娱乐聊天的地方,昨天柱子他爹就是在那,说了一大推有关我的闲言闲语。
这种是非之地我不太想靠近,可村里就这么一个买东西的地方,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果真,李叔也在,远远的我便看见他,烟袋杆太明显。
“柱子他爹,听说你昨天让人给将了一军,连烟袋锅子都堵了,咋回事呀?”一个站在象棋桌子旁边的男人嚷嚷着,声音很大,一出口,顿时引起周围人一阵哄笑。
“咳咳。”李叔一口烟卡在嗓子里,咳嗽两声,“我李老三下了半辈子棋,还能让人给将住?一个城里人都不要的蹩脚货。”
也不知道怎么就赶得那么寸,李老三说这话的时候,我刚好走到杂货铺门口,柱子看到我,忽地站起来,叫了一声,“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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