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沐令村长看着自己村中之人一点一点死去,最后才取走了村长的性命。
这有些像当年阿替给她看的那场戏,看着在意之人死亡。
只是。
“呵,怎么会这样。”慕二站在大火发生的不远处,一棵古树掩了她的身姿,可她依旧看清了前方发生何事。
村长的庭院陷落于冲天大火中,没有一处完好,她可以听到老人小孩的哭声,可没有见到他们有一个逃出来。
殷祀就站在那里,他的身边站了夜玉莲。
火海中一个穿着孝服的小女孩摇晃着身躯,走路还未稳当,她哭嚎着想要从大火中逃出,求外面站着的两人救救她的爷爷奶奶。
但小女孩被夜玉莲手下生出的风打了回去。
所有人,所有人都在火海里悲鸣哭泣。
可殷祀,你怎么就能在那里无动于衷呢?
蓝田城池,他告诉她,这才是他原本模样。
郢都马车,阿替问她,他们两个一样残忍,为什么她不爱他上官替。
她当时告诉自己,蓝田城池的人都是假象,殷祀做的也只是为了她能开心而已。
如今,如今,曾经的言语,都化作利剑疾刺向她,刺得血肉淋漓。
她站在大树后,看着他抬手,只轻轻一个动作,那火便燃得越发旺了。
渐渐地,她听不清哭声,最后,只剩了烈火燃着的噼啪声,以及房梁被烧断时重重掉落在地的声音。
烈火暖意,在这悲秋季节却是直冰人心!
慕二捂着嘴,眼中泪水簌簌而下,心内的绝望肆意滚涌,漫布全身。
大人,你怎么能这样,随意辱杀生命?
这些都是人命,你怎么忍心?
慕二一步一步向后退着,被脚下杂草绊倒了,沾了泥水。
心中悲与暗,是这茂盛火光所不能点亮。
她匆匆爬起,拼命朝回路跑去。
腿疼得厉害。
原来即使回来了,这里的夜色也是和楚地一样冷啊。
小旅馆门口,皇甫寻双手插兜,眉目平静地望着汨罗江,江水波涛涌动。
慕二停了步伐,慢慢走近皇甫寻,站到了他的背后。
她轻声唤了句:“大黄。”
皇甫寻转身看向她,向她伸出怀抱,嘲弄道:“丫的,大爷怀抱独此开放一晚啊。”
慕二冲上去抱住了皇甫寻。
她的眼中全是血色,漫无边际的血。
皇甫寻抱住慕二,一手轻抚她的背,也不问怎么了,只低声安慰着。
殷祀恰在此时回了旅馆。
夜玉莲走近殷祀,询问道:“大人,是否――”
“不必。”
也是在这时,一道光影闪现,玺唤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大人,他们的方位找到了。”
殷祀点头,转身朝离慕二相反的方向走去。玺唤和夜玉莲紧随步伐跟上。
玺唤紧凝着前方殷祀的背影,那背影仿若又恢复到了几日前大人前去看月央墓碑时的孤寂愁廖,故人再不回来,即是那慕姑娘原来也难取代。
主子守了千载的悲情苦怨,持了数百年的冷寂漠然想是再次复原,无可奈何。
犹豫许久,玺唤还是问出:“大人,上次南门墨被他们控制,您是故意被他们伤至重伤的?”
“是,只有重伤之下,他们才会放松警惕,留下痕迹。此次攻击,他们显然有些粗心大意,加之上回南门墨之后,将灵力来源方位稍加对比,便可追寻到他们的大致方向。”
玺唤垂首,心酸之下,钦佩也越甚,这个男人,总能于他们无措之时,想出绝妙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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