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二望着远处蓝天,一行大雁飞过,此为南方,它们是来过冬么?
一阵悱恻疼痛袭上身来,她颦了眉尖,将脸偎到了皇甫寻脖颈上。
哭着唤了声:“大黄。”
她什么时候换成了这副模样?换作之前,有人欺辱她,她必定还手,不为别的,就是不愿被人欺负了去。
因为十四年前受的屈辱多了,后来有了师父撑腰,她就俨然成了个小霸王。
再之后遇到殷祀,其实她活得也蛮肆意,看他不爽了,照样忤逆。
如今,这是怎么了?活得越发怯懦。
“带你去喝酒怎么样?”
“嗯,甚好。”
“还得用肾宝。”
她一愣,逐渐笑起来,皇甫寻能看出那笑意之下的层层苦涩,像久萦山头的薄云,怕是许久难散。他还看出,她的眉梢眼角,引尽情思悲廖。
她究竟爱了那个人多深?这么苦地执恋着,累么?
那他呢?爱谁?为什么心间亦是惆怅难平,寻觅半生,只不过露水入土,成泥缠绵不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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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正浓,人间清欢,慕二望着杯中酒,神色已近昏聩。
她举着杯子还想再喝些,皇甫寻却将她的杯子抢去。
“你喝几瓶啤酒都能喝醉,别喝了,回家。”
慕二脸色酡红,迷蒙地看着皇甫寻,不知怎么,大黄的脸就转换成了殷祀的脸。
她甩甩头,殷祀就又成了皇甫寻。
她提起盛了酒液的玻璃杯,趴在桌上,斜斜看去,黄澄澄的液体在刻着菱花纹的酒杯中起着白色的泡沫,不过一场镜中泡影。
她与他所有的生死过往,不过一场梦中虚幻,醒了,就只剩她一人痴心妄想。
她嘟起嘴,啊的嚎叫了一声,趴到桌上,哭道:“难受,大黄,我心里难受。”
皇甫寻拿起旁边放着的啤酒喝了一口,苦笑:“我知道你难受,忘了,不好么?”
慕二趴着摇摇头,呜咽道:“忘了,忘了,忘了。大黄,我忘不了他可怎么办呢?”
“之前你喜欢严落的时候,也不曾这么难受过,所以忘记殷祀,不也应该很简单么?”
慕二砰地拍了一下桌子,从椅子上起身,仰天大吼道:“不简单!”
怎么能那么简单?
因为刻骨铭心地爱过,被那样肆无忌惮地宠过,说忘便能忘了么?
他呢?他能那么轻易地将她忘记么?
她忽然将手掏到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几近稀烂的纸,皇甫寻上前同她看去,却发现那是张残缺不堪的画纸,画纸一看便知先前已被人撕得粉碎,后又被有心人用胶水一点一点地粘了起来。
那是一项耗时耗力的无趣工程,他觑了她一眼,心下一涩,被撕得那么碎,她粘了多久?
即使粘好了,他还是能看出,这张画纸还是缺了许多,脸已看不分明,唯有背景中的梅花花瓣飞扬,似要跃出画面,可见作画之人技艺之高。
花影叠叠,那失却了脸庞的画中人是她吗?是那个男人为她作的画?
她哭着将画抱到怀里,以极其委屈的神色抬头望向他,嗫嚅道:“大黄,画纸我恢复不好了,他一定是很生气,很生气了。”
所以他才会亲手将纸撕这么碎。
可是他说过,不论她做什么都护着她的。
“大人,你不护着小二了吗?你再不愿宠小二了吗?大人,大人!”
吼完她又低低笑起来,带着疯癫状,够了,他累了,她的顽闹总该有些底限才是。
皇甫寻见她胡言乱语,只道她是醉了。
慕二吼完,便把头垂下,推开椅子,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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