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管心里难受得厉害,慕二还是强自保持了一丝清醒,她努力将诡离嘲讽带来的心酸压下,淡声问:“我如何才能相信你让我和大黄看到的便是真相?别忘了,你是鬼,从鬼嘴里吐出的话向来没几句真话。”
诡离轻瞥眼背上的皇甫寻,冷笑:“信不信由你,我有什么理由骗你?鬼多假话,你们人又有多少真话?谁不是由生到死?别忘了,你也曾做过鬼!我与你的区别只在于我再未选择投胎,而你却还想要苟且偷生再活一世!”
慕二心下一抖,一股悲凉自心底升起。
只听诡离又道:“你以为再投生一次便能躲得了吗?慕二,该还的总得还的。你与殷祀过得很好吧?他今生对你,是不是比上一世还要好上许多?可你总归该记得,你的好日子是谁为你让出的!”
诡离背着皇甫寻走出幻境,乌云幻雾缓慢消却,慕二意识再回溯时,发现自己再次到了南城博物馆。
博物馆中依旧称不得人潮拥堵,稀稀拉拉的几个参观者路过,他们皆身着名贵服装,昭示着他们的身份不俗。
只有身份地位不俗的人才有资格进入博物馆来参观这古木红棺。
而她呢?算得什么?在他们之间,她自始至终不过是一个见不得世面的小人物,却被拉拉扯扯这么多年无法了结。
她终于开始认真地观赏起展架中的红棺,那里面装着的可是大黄前世的身体?那个身体心脏的位置曾被她以剑贯穿。
他那样一个美好少年,却被她伤至此。
诡离说得对,她总该想想,殷祀给她的疼爱,是谁曾为她让出的。
不过,现在,她总算是受到了惩罚,殷祀再不要她,而大黄呢,想必是恨透了她。
她甩甩头,将眼中蓄着的泪水拼命甩出去,将脸藏到早晨出门时皇甫寻亲自为她戴好的围巾里,步伐迈起,向博物馆外走去。
去找他吧,以前逃避的,总归得面对。
打车回了皇甫大宅,果然诡离将皇甫寻带回了这里,皇甫寻回到皇甫大宅时,已清醒过来,故皇甫父亲还不知发生了何事。
仆欧将慕二带到了皇甫寻的房间,他正坐在房间中央的皮质沙发上,手里点着烟,缓慢抽着,烟雾缭绕,将少年清俊的面庞衬得颇不分明。
诡离不知去了哪里。
慕二捏捏拳,走近,将烟从他手里取了过来,“别抽了,这不适合你。”
皇甫寻笑着看向她,问:“那小二说什么适合我?”
慕二心下一凛,猛地抖了一下,他虽依旧是往日对她的笑脸,可话中冷意让她直打寒颤。
她蹲下身,将烟摁到地面摁灭,扔到一旁,复又起身,看向他。
他们之间,总该理理清楚。
她咬咬唇,问:“大黄,你没有怀疑过诡离给我们看的东西是否是真的?或许他只是因为某些原因骗我们呢。”
皇甫寻依旧笑:“哦?那你说说他为什么骗我们?”
“大黄你别忘了,诡离是金沙池厉鬼,若他成功骗了我,让我陷在关于你的事里,转移了我的注意力,他便可趁机逃去,所以――”
她未说完,他却打断:“既然这样,他又何故主动出现在你面前,在他现身之前,你一点都未发现他的踪迹,不是吗?况且,以你的小把戏,能奈何得了他吗?”
慕二愣住,被他口中的讥讽之言愣住。
可他对她的打击依旧未停止:“不过我忘了,即使你什么都做不了,还有殷祀,之前的花梓蝶还有屈沐不都是他帮的你吗?没有他,想必你什么都做不了吧?怪乎你选他不选我。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跟了我,你始终是一死。”
“够了,大黄!之前你不是这样的。”
他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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