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向上这才明白过来,气愤地嚷嚷着,“我说他们怎么一个个拿鼻孔看人呢,原来是做给我和阿妈看的,他们也太坏了,当初他们穷的时候,咱们家可没少接济他们,现在捞到宝贝发达了,不但不记恩,还这么对我们,真讨厌!”
“你知道就好,哪里少去,更别拿他们的东西了,咱们别的没有,骨气还是有的。”刘好好将饼干盒交给他,“东西收好,别拿出来显摆了,要不别人问起来,咱们说这是程家给的,平白惹人笑话。”
刘向上也是个有骨气的孩子,虽然喜欢这些漂亮的“手表”,但是尊严更加重要,当即恨恨地将饼干盒往地上重重一摔,“我不要他们给的东西了!”
换作过去,她一定会劝他不能这么没有礼貌,但是现在的情况显然要复杂得多,和程家提前划清界限,是最好的选择。
程龙参与走一私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刘向上毕竟年纪还小,要让他知道得太多,难免会说漏嘴,所以她心里虽然有数,却不能在他面前透口风。
刘向上气鼓鼓地把那些漂亮的“手表”扔到烧艾草的地方,一边扔嘴里还一边念念有词。
庄立军站在她身后,“在海里捞着了宝贝?”
“我怀疑是走一私,亭江那个地方的地理位置很适合做这种事,月黑风高的晚上,只要有一条小舢板出海去,就能接回来一船货,哨兵根本发现不了。”
庄立军点点头,“我也这么怀疑,你在那篇调研报告里提到过,有可能发生这样的情况,但是销路呢?他们接了货往哪里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亭江地理位置很偏僻,大部分亭江人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金花公社,他们接了这些货往哪里销?”
现在无论是城市还是农村,大家的生活条件都不好,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大部分用来填饱肚子,哪里会有余钱买这些“奢侈品”?
“如果向上没有看错的话,程龙手里戴着大金表,家里吃着白米面,天上不会平白无故掉馅饼下来,那就说明他们的确把这些东西销了出去,还赚了钱。销路十有八九不在我们金花公社,甚至不在永乐县,而在省城,甚至可能是外省,只有城里人,还必须是经济条件很好的城里人才有可能成为他们的主顾,能够找到这些客户,看来居中牵线搭桥的人层次也不会低。以程龙的能力,或者说以大部分亭江人的能力,他们绝对只能做个小喽啰,接应和销赃的事儿一定还有能力更大的人参与其中,这些人恐怕不乏在刀口上舔血的穷凶极恶之徒”
细细分析下来,她竟出了一身冷汗,她不能让这些人盯上她家,也不愿意日后家人被卷进这个漩涡,却没想到程家利令智昏,会铤而走险走上这条路,现在她只能指望他们一家能够和程家切割清楚,远远避开这个烂摊子。
“之前有人做过这种事吗?”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没有在这个年代生活过,只知道走一私最猖獗的是八九十年代,就连他们家那会儿都通过特殊渠道买过被收缴的走一私货,整个南省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几件东西是通过这个渠道进来的,但是这么早就有人做这种事,还能从中牟取暴利,倒是真的让她很惊讶。
“有,”庄立军很肯定地说,“之前被沿海巡逻的哨兵和海关抓到过几次,但是数量极少,坐船偷一渡的人要更多一些。”
“都是利益驱使的,可以肯定的是手表是他们主要运送的货物。”
“手表体积小,容易携带容易销赃,而且价格也高。”
“而且通过正规渠道买手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仅要钱,还要工业券。听说城里人结婚,都要置办三大件手表c自行车c缝纫机,对于那些没有工业券的人来说,一定会追捧那些只要钱就能买到的手表。”
庄立军却有些走神,他还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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