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不给自己看,自己竟也是什么都猜不到了。
见到林渊儿手上忙络,她让碧梭下去盛了一碗银耳莲子羹,现下这个季节莲子最是新鲜,正好图个新鲜。
林渊儿正绣着棠棣,心里本来是恼着娘亲和林烟儿的事,之后不知怎么地却想起了安元,她不久就要及笄了,等笄礼一过他应该就会上门提亲的罢?可万一他若是不愿呢?林渊儿心中一惊,当下手便布错了针脚绣到别处去了。
“仔细着!”沈氏惊呼,但为实已晚针脚已然刺了上去,再无回头的余地了。这下,若是绞了线再织只会让这朵棠棣看得虚假,若是不绞,也是废了。她蹙眉道:“织绣都是这般的心不在焉,你心里在想些什么?”
林渊儿看着绣得不成样子心里本就恼火着,沈氏又在边上半怪着,她更不是滋味了,干脆甩了针坐在绣墩上。
沈氏何曾见过林渊儿这般的使小性子,想她是气恼自己怪她,便放柔了声音解释:“我怪你,是因为我心疼你,这百花并蒂花了你多少心血我是看在眼里的,”沈氏说着拿起林渊儿的手,眼里满是心疼,“这么多的针眼,好多都结成了疤。”
林渊儿心头一颤,忙抽回了手,迎着烛光像摊烙饼地翻来覆去的看她那双手,果然千疮百孔,她绣艺精湛,施针,打点,钉线这些自然不再话下,只是这幅百花并蒂是双面三异绣,手法繁琐多变,她即便再好的绣艺也架不住这样的折腾,偶尔走偏刺着自己是常有的事。
沈氏看着林渊儿盯着她自己的手默然不语,拿起小几上的药膏为她轻揉着,“人们心中藏点事是好的,你不愿说,当娘的自然不会多问,只是莫再这样闷着自个儿,会闷坏了身子。”
药膏凉凉的,林渊儿的心里却似滚了口烫粥,直烫得嗓子难受眼泪受不住得往下流。
沈氏听得‘嗒’的一声,冰冰凉凉的东西一个接一个地落在她袖口上,晕出深浅的印迹,她抬头去瞧,见到林渊儿水润的眸子,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怎哭了?”
林渊儿别过头,抹了把泪,然而越抹越汹涌,她作罢地回了头,带着些鼻音嗫嚅道:“风迷了眼睛。”
“你还胡说。”沈氏拢着眉头,她不想逼她,只是这般无缘无故地哭,着实让她心慌,“你何时同我也这么生分了?”
沈氏性子亦柔亦刚,刚的时候绝不含糊,林渊儿有时稀罕她这一点,有时又无奈她这一点,这当下是无奈,她想起沈氏和林烟儿的谈笑风生,略嘲讽道:“娘亲和禹王妃就不生分,娘亲可找她说一说。”
沈氏这才反应过来林渊儿所谓何故,她放了下心宽慰道:“她是你姊姊,我自然要多担待点。”
“平时你也担待着她,也没见你和她这般的亲近,况且那日你为我说亲的时候,她如何驳你的面子,如何断我的姻缘,你都记不着了?”林渊儿之前那句是气话,这句却是地地道道地倒苦水了。
沈氏听着心里一怵,她觉得眼前的林渊儿又像回到从前的那个时候,她连忙安抚着她,生怕她又一个不对做出什么骇人的事,“那说亲的事我不是同你说过?那是怕你去了受不了婆婆的冷言冷语,才推的亲事。”
林渊儿冷着嘴角问她:“娘亲你信吗?”
沈氏顿时噎住了,她说:“让你为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忍气吞声,你愿意?”
“娘亲又怎么知道我和他素未谋面?”林渊儿反驳道。
沈氏脸色一变道:“你私下和他见过?”
林渊儿这才惊觉言过了,连忙圆其说:“那,那日在宴迎不就是见过一面了嘛。”
沈氏觉得林渊儿神情有变,她努力回想起那日林渊儿的反应,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嗯,安元长相虽然普通,但在殿前失仪,难免不让人留个印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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