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你给朕滚出去!”
皇帝勃然大怒暴喝了一声,等方太监跌跌撞撞抢出了门,这才看了看咬着嘴唇的陈澜,因放缓和了语气说:“你莫要担心,皇城西南邻近锦衣卫后街,罗旭已经领命去了。他素来机敏多智,决计不会真出什么问题。”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陈澜抬起了头,那眼神中赫然是熟悉的坚定光芒。
“皇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刚刚那阵动静已经过去了许久,偏生镜园左近的其他府邸都没什么大反应,咱们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既是那人要见我,我何妨出去见一见,看看那究竟是旨在何为?有长镝和红缨跟着我,出不了事!”
夜色之下,白日里官员人来人往的千步廊已经落锁,诸多衙门虽都有留值的人,但大多都朝后街上各自的后门出入,即便如此,东西江米巷仍然是冷冷清清的。因而,当那一声轰然巨响陡然之间传来的时候,无论是在衙门里头挑灯做事的官员,还是附近的百姓商旅,一时间都惊起无数。推窗的开门的到大街上张望的,全都望着那高高窜起的大火发呆。
隔了好一会儿,方才有人如梦初醒,扯开喉咙高声叫嚷道:“走水啦!锦衣卫后街走水啦!”
随着这大声嚷嚷,不少或推窗户或开了门的人,这会儿慌忙缩回了脑袋,只有少数一些人探头探脑地观望了一阵子,旋即磨磨蹭蹭地提着木桶出了门来,看那架势仿佛是要上去救火。然而,倏忽间,大街上就传来了无数沉重的脚步声,紧跟着,这些提着木桶的人就看见两头出现了好多军士的身影,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就只听两头传来了高喝。
“统统脸贴墙站好,否则格杀勿论!再说一遍,统统贴墙站好,否则格杀勿论!”
随着这一连两次的重复,好些人慌忙丢了木桶往旁边闪,眼看着那一队彪悍的军士从面前过去。一个眼睛不老实的悄悄往那开过去的人瞧了一眼,旋即喉咙里就发出了一声掩不住的惊呼:“老天爷,竟然不是兵马司的人……”
他这嘀咕刚出口,就感到肩背着了重重一下,顿时一个趔趄四脚着地,紧跟着就听到背后传来了一个凶狠的声音:“老实点!”
虽说有了棒打出头鸟的教训在前,但还是少不了有一双双的眼睛往街上的行军队形扫了过去。然而,当那行进的过程仿佛丝毫看不到有终止迹象的时候,随着那每隔三五步便有人手按刀把站定,不少人按着砖墙的手渐渐抖了起来,那身子也在寒风中颤得如同筛糠似的。
须臾,大批军士便各就其位,完全将锦衣卫后街和与其相交的二条胡同和高坡胡同以及西江米巷看得严严实实。尽管附近的激桶大多已经是被毁得残破不堪,但军士们一个个熟络地拿出了随身携带的一个个皮管,竟是三三两两在水井旁分工协作了起来,不一会儿,一道道水柱就冲着高高的火苗倾泻了下去。
锦衣卫后街街口,策马并肩而立的罗旭和罗明远看着那高高窜起的火苗在水柱的压制下渐渐矮了下去,面色全都有些微妙。隔了许久,两人却几乎同时开了口说话。
“爹,你听我说……”
“旭儿,这边差不多了……”
两人几乎同时闭上了嘴,你眼看我眼,片刻之后,罗明远就笑道:“罢了,你先说。”
这当口,罗旭也不和父亲客气,径直说道:“爹,我得再去镜园那边一趟,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镇东侯世子萧朗进京不久,虽说是并不和什么权贵往来,但要说立场,恐怕比不上咱们罗家。而且,叔全原本就是给假回去陪媳妇的,若是他没跟着,看这里的架势,我真担心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你以为皇上真会毫无把握地涉险?”
罗旭见罗明远面色严肃,顿时不自然地干笑了一声:“我是没想到,这儿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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