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并不动弹。耳听别人议论那边大船靠岸了,搭船板下船了,船上又下来了何许人云云,他们俩都是一动不动,只那握着茶杯的手却不约而同地箍紧了。
“杨大人要在扬州城停留几天,届时会住在瘦西湖旁边的偶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消息飞也似地在这边的人群里头散布了开来。一时间,人们再也没心思在这儿久留吹冷风,纷纷起身往外走,不消一会儿,那凉棚底下就只剩下了江家的两人。只看着那一片狼藉的模样,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年轻一些的才低声开了口。
“四哥,刚刚他们只说是杨大人,莫非荆王殿下不曾同船?”
“这本来就是两拨人,就算不同船也不奇怪,只先前种种消息都表明后头那艘皇子官船上并没有人,所以大家才这么猜测而已。再说了,就算同船,荆王也在这一条只能心照不宣,怎么能拿出来宣扬?”
“那咱们如今怎么办?”
然而,这一次年轻人却没得到回音。就只见自己的兄长突然站起身来,旋即一言不发地往外走。尽管他心头纳闷,可仍是赶紧起身追了上去。待到了码头边上那天长街,招手唤了自家马车过来,他才不死心地追问道:“看他们的样子,仿佛都打算去影园守株待兔。四哥,要是族长那边知道人到扬州咱们却没接近成功,只怕是……”
“族长?他已经老糊涂了!到了这个份上,一味贴上去只是自取其辱,得另想办法。”老成的江四公子微微眯了眯眼睛,随即淡淡地说,“你不要操之过急,刚刚人已经说了,要在扬州停留几天,真要寻机会,这几天里头有的是。”
从前人们提起江南园林,陈澜就会第一时间联想到苏州园林——什么拙政园、狮子林、留园……然而,她去过的那寥寥几处地方由于游人如织,纵使还保有叠山理水的景观,可那种曲径通幽的雅致却早已淡了。因而,此时下了马车,看着面前瘦西湖那开阔水面,她只觉得长时间在运河上坐船的憋闷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豁然开朗的惬意。
“瘦西湖边上的园林虽多,但要说景致,却还得属这座偶园。”
今天在码头接人的乃是扬州知府樊成,此时见接到这儿的一众贵宾面对这临水园林都露出了满意的表情,他不禁自鸣得意,面上笑容却越发灿烂了起来:“淮扬盐业甲天下,早年这叫做保扬河,只后来盛世太平,民间富足,所以盐商大贾多在这周围建园林修宅子,久而久之,光是各式各样的园林就有好几十,于是这偶园主人便题诗一首,道是‘垂柳不断接残芜,雁齿红桥俨画图;也是销金一锅子,故应唤作瘦西湖’。大伙都觉得这名字比保扬河好听多了,于是才叫了瘦西湖。”
这是一段佳话,再加上瘦西湖之名着实颇有情调,因而不论是一旁的杨进周,还是眯着眼睛打量这瘦西湖的某人,全都不禁点了点头。然而,头戴帷帽的陈澜却不知不觉皱起了眉。她并不是通古达今无所不知的全才,早就不记得这瘦西湖之名得自何时何人了,可是耳听那扬州知府滔滔不绝地说着,她走着走着就忍不住叹了一句。
“这偶园主人倒是妙手偶得了一个好名字。”
“可不是?要说瘦西湖之名也就罢了,而且所谓的偶园,其实也是取自那句赫赫有名的佳句——‘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这偶园的主人乃是宣宗年间的一位木阁老,这飞黄腾达的起始却是稀罕得很。早年只是孤苦贫家子,却因为得了几个盐商的大力资助,由此科举,到最后三元及第入了阁。只可惜也不知道牵涉了什么,最后贬官退居扬州,造了这座偶园。只虽是仕途不成,对书院却是不遗余力,还在金陵书院当了好些年个山长。这偶园在木家人中间传了几代,到了几十年前,终究是家道中落,似乎是绝后了。”
“所以说,什么起居八座一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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