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又一年,我们出去的越来越少了,被这些话压的每天都生活在阴影里,笑的也少了,话说的也少了。”
“过了十多年,别人家的小孩子都已经开始上学了,而我们还是两个人,我看到他有时看着那些小孩露出的渴望眼神,在想当初结婚时他说的那些甜言蜜语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越来越不爱回家,我也不想去面对村里人,就这么过了几十年,也习惯了。”
时间流淌,十九岁仿佛还在眼前,如今她已经被很生活压制成了一个沉默、寂寞的老婆婆了。
不甘又如何。
阿芳嫂声音低低的,有些沙哑,偶尔停顿一下回忆一下,许是时间太久远,有时停顿的时间久了点,时瑶也不催促,无声的等着。
她说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有关岁月,有关人心,有关爱情,有关改变。
一个村子的流言蜚语压垮了一对有情人。
他们从无视到对抗再到沉默用了十多年,然后再剩下的岁月里他们开始躲避。
时瑶的心闷闷的难受:“你们当初没有去看过医生吗?”
阿芳嫂:“有,但是医生查不出来。只能说我命里无子吧。”
时瑶坐起身抱住阿芳嫂。
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时瑶有些恼怒自己此时的不善言辞。
她不敢说让阿芳嫂把自己当女儿看这种话。
如果她到时候回家了,这对阿芳嫂来说又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她明明还只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却被折磨的如同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样守着这个家慢慢变老。
阿芳嫂偷偷楷了下眼角的湿意,拍了拍时瑶的背:“好了好了,我得去地里一趟了。”
时瑶又蹭了蹭她的肩膀:“等我吃完喜酒回来给你带吃的。”
阿芳嫂:“吃喜酒哪能拿吃的回来呀,不吉利。你可别触了新人霉头啊。”
时瑶撇撇嘴:“知道啦。那我去小卖铺里给你买吃的总行了吧。”
阿芳嫂正想让她什么都别带,转念一想,又换了个说法:“那你给我带着糖胶吧。那个我好久没吃了,嘴巴馋了。”
时瑶一乐:“好嘞。”
桐官村是由两个小村落组成的,在很久以前是分开的,分别是桐官村和虱子村,在一百年前有一个诗人游历在此,镇长请他为这两个村题字。
诗人在写完桐官村后,对着虱子村这三个字连连摇头,指责这山清水秀的幽静之处岂能叫这俗气之名,将手中毛笔蘸了墨,在刚刚提完字的石头上加上两个小字——东村。
而原本为虱子村的石头上他挥毫写下了“桐官村西村。” 由此之后,虱子村这个名字便被历史遗忘了。
一开始,两村的村长不断的争抢最大的主村长之位,出现了各种迫害、阴谋,两村的村民也各种抢夺资源,互不往来,恶语相向,在经历了漫长的几十年之后,引起了上面的重视,派人下来巡视和解决。
最终的解决方案是两村合并,炸掉中间的那座山变为田地和小溪,选出一个村长管理,慢慢的,两村人才开始互通有无,恢复交流。
直到现在,人们早已忘记了那段黑色的历史,只有一些年迈的老人才能依稀记得当时两个村的人拿着锄头斗殴到血流成河的惨景。
时瑶小心的走在只容一下一只脚走下的田埂上,左摇右晃的伸平手保持着身体的平衡。这两块田地连着一条从山上流淌来汇集成的小溪,溪水清澈,水草丛生,溪底的鹅卵石光滑圆润。
沿着溪过了大约几步路,时瑶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的热热闹闹的鞭炮声、喇叭声和人群哄闹声。
她探头望去,村子口鞭炮噼里啪啦炸起了小火花,烟雾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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