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一连下了好几天,这场雨是春天最后的脚步,夏天很快就会来临。
朝中的风波似乎暂时平静了下来,程衍安心养着病,朝政的事务开始一点一点地交由程纯晏来打理。这无疑透露出一个信息,程衍终于决定要将皇位传给程纯晏了。
这样指向明显的信息,朝中众臣如何会看不出来?一时间,三皇子的威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而大皇子一方,却没有什么异动,似乎也不打算为这件事再付出什么努力一般。
越是这样,穆燕儿便越是担心。看似平静的湖面,总是隐藏着最大的危机。
林熙却一直安慰她不要多想,毕竟此时多想也无益,不如安心静观其变。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时局会暂时平静下去的时候,程衍的再次病重如同千钧巨石一般,将原本平静的湖面,炸起了千重波浪。
程衍一直是一个兢兢业业的皇帝,登基以来每日早朝从来没有间断过一天。然而就是因为太过操劳,他的身体早就已经积劳成疾,一经爆发,便一发不可收拾。
连续三天的昏迷,似乎意味着,这一次,他不会再好起来了。
朝臣们各自都有着自己的打算,但归根结底终究不过是明哲保身罢了。
大皇子与三皇子日夜守在程衍床前,只盼着他能早日清醒过来。这倒不是出于什么私心,而只是作为儿子对于父亲的爱罢了。
三天之后,程衍终于醒了过来,病情也总算是稍有稳定。
朝中重臣一得到消息,立刻便赶来宫中探望,此时都聚集在程衍的寝殿之中。
见程衍清醒过来了,礼部尚书便上前行过了礼,试探着说道:“皇上,恕微臣斗胆,如今皇上身体欠佳,是否要先写下诏书,言明继位人选比较妥当呢?”
程衍没有说话,似乎在考虑他的话,一旁的杨垂忠却怒道:“大胆!皇上不过偶感小恙,你却提议皇上写下立储诏书,难不成,你是要诅咒皇上么!”
礼部尚书慌忙跪倒在地,说道:“微臣岂敢!只是依照惯例,此时当有此诏罢了。”
杨垂忠冷哼道:“依照惯例?是何处的惯例?”
礼部尚书一愣,迟疑着说道:“历朝……”刚说了两个字,他又猛然住口,他原本想的是,历朝历代,皇帝病危时都会写下立储诏书,可若真的如此说了,不就坐实了诅咒皇上的罪名?一时间,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好僵在了那里。
程衍心中烦闷,便开口说道:“好了,都不必争了。立储一事,朕还需要再三思量一番。朕现在感觉好多了,你们不必担心,都回去吧,让朕好好休息一会儿。”
众臣应诺之后,纷纷退出了大殿。
穆燕儿和林熙也在其中,此时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穆燕儿忽然开口说道:“刚才礼部尚书一提起诏书的事,杨垂忠立刻气急败坏地制止他,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林熙答道:“还能是为什么?如今皇上的心意十分明显,如果真的写了诏书,那么继位的人一定是三皇子。若诏书公诸于世,此事便已成定局,他无论如何都无法逆转局面了。因此,你说他能不能让皇上现在就写好诏书?”
穆燕儿点了点头,说道:“皇上自然也明白这一切,但他曾经说过,要将大皇子的后路安排好,才能安心让三皇子接任皇位,因此他方才才没有同意立刻写下诏书的。如此一来,恐怕难免夜长梦多。”
林熙叹道:“那我们也没有办法,难道强迫皇上写下诏书吗?如今也只能盼望着皇上没事了,至少要多撑一段时日,等到立储诏书一下来,此事也就算是尘埃落定了。”
程衍的病情虽然稳定了些,但身体一直迟迟没有恢复,天气一天天热了起来,对于程衍的病情便越发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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