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
大雪凛冽。
小殿下怔怔望着自己满手鲜血。
身子软绵绵倒在地上的萧布衣,双眸紧闭,嘴唇颤抖,面无血色,他的背上,粗布麻衣被粗暴的弩箭撕开一条狭长的十字端口。
或许是因为那道伤口在大雪之中受冻的缘故,结了冻疮的伤疤,渗出的暗红色血迹触目惊心。
“喂”
易潇声音沙哑。
这柄弩箭。
这柄弩箭是什么时候射出的?
小殿下瞳孔微微收缩。
他想到了自己白蛟绳化重弩的那一刻。
重弩的那抹元力银光射出,天地失色,一切黯然。
而那个时候,背后似乎传来了极轻的一声声音。
难以察觉,就像是血肉被射穿,然后撕裂。
小殿下咽了一口口水,艰难拿手去堵住那道伤口,鲜血因为受到压迫,开始大量溢出。
不再是暗红色。
而是夹杂了黑色。
相当浓郁的黑色,如夜一般漆黑。
那抹黑色不仅仅夹杂在血液里,还蔓延到了脖颈,萧布衣发出了痛苦的轻微呻吟,青筋毕露,一缕缕黑色脉络浮现。
“这是箭毒?”
易潇声音颤抖,望着那道巨大十字伤口,越来越多的黑色血液,突破被大雪封锁的痂印。
“箭尖抹了毒”
小殿下有些慌了神,赶忙从兜里取了丹药,丹药匣子被他匆忙打开,散落一地灵丹妙药。
易潇将萧布衣翻身,颤抖着手,因为箭毒发作的原因,萧布衣一直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紧叩牙关。
小殿下只能将丹药一颗一颗往萧布衣口中硬塞。
萧布衣仰首,吞下丹药,痛苦闷哼一声。
易潇看到他的面色稍微好转,但仅仅是一秒,萧布衣攥住自己衣袖的力度就加大了三分。
即便是素来自制力极强的二殿下,也抑制不住发出了声嘶力竭的低吼。
萧布衣口鼻开始溢出大量的鲜血。
他颤抖着声音,极为艰难开口:“替,替我取弩。”
易潇怔怔看着萧布衣。
他嗓音沙哑无比,这一次的声音却极为坚定:“背部后心,入肉半尺,那支箭已经撑开了,所以要把整只弩箭都敲碎取出来。”
小殿下咬了咬牙,低声说道:“忍住。”
白蛟绳随心意所动,化为一柄尖细狭长的镊子。
赤红色的火焰域意雏胚浮现而出,缓缓灼烧着镊子尖端。
萧布衣的意识被毒素冲击,脑海里几乎是一片乱麻,他眯起眼趴下身子,感受到背部的伤口,被一道滚烫撕开,嗤然皮开肉绽的声音,持续且沉重砸在背上。
那根尖细狭长的物事,极为锋利地切开骨肉,焚烧鲜血。
二殿下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灌上了数千斤数万斤的沉铁,灵魂与分离,在无边的痛苦之中沉沦。
这一切如同地狱。
时间和空间都开始错乱。
二殿下不知道自己究竟经历了多久,还需要煎熬多久。
也许自己已经死了?
或者说这样的感觉,就是所谓的生不如死?
萧布衣闭上眼是一片漆黑,睁开眼也是一片漆黑。
他感到了世界的极静。
犹如和死神面对面。
平静的对视,平等的相望。
敲碎那柄十字弩箭,再取出,很显然是最不好的做法。
易潇没有按照萧布衣的做法。
因为那柄弩箭的材质实在算不得坚硬,相反,淬毒之后极为脆弱,白蛟绳所化的淬了火的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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