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从来没有为她爹流过一滴眼泪,反而时常念叨咒怨着另一个人,茗儿说,对女人来说,越是咒骂的利害,就越是放不下,越是喜欢,反而安安静静,看起来举案齐眉的家眷,感情越是寡淡,我是不明白女人心,但茗儿就是这么觉得的,并且就这么恨上了素未谋面的我爹,认为是因为我爹,她爹才会不幸早逝的,所以行刺我爹是为了复仇。”
“我爹听完之后只是沉默,半晌才问了一句‘她好么?’茗儿闷闷的回声道,‘她还好,就是从没见她笑过’,我爹只是苦笑的说一声‘果然’,就再没有回应了。”
说完,柳权垂眸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枭白则是宽慰的笑道,“本就是如此,且不说那是他们那一辈的人自己的事情,身为子女不好插手,也不好去询问,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恩怨纠葛本就没有对错之分,不过是立场不同,就像你家茗儿,认为自己的娘亲心里装着别的人,没地位的爹爹很可怜,所以来刺杀花木头,而你呢?若是茗儿的刺杀成功了,你会因为单纯的喜欢茗儿而不去为养育自己多年的爹报仇么?前者是过去,后者是可能的未来,可是生活是现在进行时,没有现在何来未来?且,往事不可追,你们没必要纠结。”
柳权苦笑,“是不可追,但是偶尔还是忍不住去想,茗儿会纠结,自己的娘分明不喜欢自己的爹,为何还会和爹爹生下她?而我,则干脆是被家人丢掉的孩子我和茗儿虽然觉得自己现在活得好好的,嘴上并不说什么,可心里都认为自己是不被期待的孩子,自己的存在,到底能做些什么,又能做到什么”
枭白叹息一声,站起身走到柳权旁边,拍着柳权的肩膀道,“哪有什么不被期待的孩子,孩子何其无辜,都是大人任性。”
枭白敢肯定,花木头和茗儿的娘当初发生的具体的事情,两人都不清楚的知道,至少花木头知道的并不完全,不然也不会给柳权取名为‘权’,那是想要自己的孩子不用像自己一样因为没有权而产生遗憾,而茗儿的娘会那么狠心的将花木头的武功全废,也是有原因的吧
但这都是他们两人的事情,与下一代完全无关。
柳权一怔,唏嘘道,“我爹也曾这么对我说过。他从来没有隐瞒过我是弃儿的事情,在我懂事一点的时候就告诉我,还想我再长大点,有了自保的能力后去寻父母呢,可是,我并不想无论当初他们是为何丢弃的我,我都是在我爹的养育下长大的,认亲听起来是很好,可是我和亲生父母间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贸然去认,也是徒增尴尬,而且我有了被他们丢弃一次的经验,万一以后有什么事,就算他们没有这么想,我也会思考,我会不会还是被丢弃的那一个。所以我并不会主动去寻亲,但是真正因为某些契机寻到了我也会接受,顺其自然,但是花木头,永远是我爹,我永远不会做伤害我爹的事情。”
柳权突然微微一笑,温柔道,“听我这么说,我爹当时哈哈一笑,说,老子养的好小子,当然要放在老子身边,可不能便宜了别人!话是如此,我却能听出掩藏在大笑声中,深深松一口气的意味,生不及养大,可是我爹心里,还是认为自己才是这个‘别人’。”
“之后我爹独自出门去找了一趟茗儿的娘,归来后就一个人发呆,半个月后才开始说话,却既不问茗儿的娘,也不问让我们担心了,而是说——他人在江湖漂泊了大半辈子了,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定居在山林隐逸,闲看日出归日落,细品昏鸦撩清炊,想都不敢想,却实实在在的在享受了,人啊,果然还是不要想太多的好,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古来英雄多寂寞,自己追求了一辈子,才发现自己追求的是个屁,还不带响的那种。功名利禄,独领风骚,结果还不是尘归尘土归土,落寞而已,求得宽心罢”
“至于我那十二个老婆,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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