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这里,我忽然问飞儿:“你知道,我觉得世界上最辣的是什么吗?”
也许飞儿是在同情我刚才讲述的往事,她没有开口,我只听到了她的头发和枕头之间,发出了快速摩擦的沙沙声。
我明白,那是她在摇头。
于是,我回答了自己的问题:“是水,是冰冷的河水。”
一坠入水中,冰冷的河水就迅速地侵入了我的口鼻。
鼻腔深处和喉管,随即有一阵巨大的刺痛传来,让我迷糊了很久的神志,都清醒了不少。
讽刺的是,我很快又开始怀念河水的那种难以名状的辛辣。因为等我不觉得辛辣的时候,我就彻底不能呼吸了。
我的肢体,在接下来的一小段时间里,可能做遍了所有人类可以做出的各种最丑陋c最扭曲的动作。
我的一切,在被河水从我的胸腔之中,一点点地挤出了我的身体。
这时,我有些庆幸自己已经失明,使得我不用看着近在咫尺的水面,却怎么也触碰不到。
慢慢地,我触到了水底,又漂起来了一些,又触到了水底
水底,是那样的松软。至少,比我睡觉的地方,松软得多。
记忆里,只有日复一日那行尸走肉般的生活就这样吧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我的记忆里,就只有那些!
胸腔之中,没有了可以带动声带的空气,可我还是开口想要呐喊!
双眼,已经永远失去了光明,可我依然睁开了眼皮,想要再看看
然后,我看到了夜空。
那浩瀚的,随着水面波动着的夜空。
我又看得见了?
我的手,也长出来了!
我开始兴奋,而此时我在水中的感觉,就变得像是一条鱼一样,我想到哪边,随便摇动几下,就能去到那边。
直到,我回头看见了水底,那个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躯壳!
再怎么不成人形看起来,却还是那样的熟悉。
那是我?
那我又是什么?!
那一刻,我发出了令我自己都毛骨悚然的嚎叫声。
我不敢再去看那个躯壳,只想离他越远越好。
我游到岸边,想要上去。
但当我想要把手伸出水面的时候,却像摸到了一堵墙一样。
我的手心,从下往上贴着水面,我可以感觉到微波荡漾的温柔,可却怎么也没法穿透这一层温柔。
“你的洇渡符,如果在那个时候使用,肯定就不会不灵了。”沉重的话题,总是需要调节一下的。
飞儿的手指,再次找到了我被拧过的地方,却只轻轻地捏了一下。
我,便继续说了下去。
在水中的我,反复尝试后,明白了靠我自己,是出不了水面的。
于是,我开始寻求帮助。
天色,已经很晚了。幸好,还有个钓鱼的人,在不远处的岸边。
我匆匆游到他的脚下,手舞足蹈了好久,可他始终没有反应。
我注意到,他的目光,始终停在水中央的浮标上。我便游到了浮标的位置,再次手舞足蹈起来。
然而,他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我意识到,他不是没注意我,而是根本看不见我
终于,他也走了。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我看到了河边的密林处,慢慢显出两点光明。
那是一双眼睛?
怎么会有这样明亮的眼睛?
我忽然觉得,如果还有能够看得见我的人,那必然是这双眼睛的主人!
他摇摇晃晃地,走向了岸边。
我毫不犹豫地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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