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得好长一段时间里,她一直在睡。即便身边有走动的脚步声,眼皮太沉,始终睁不开。
梦中的片段很零碎,有男人抱着她忘情拥吻的情景,男人的唇很烫,烙印在心间。
有大雪压住车身动弹不得的情景,她额头溢着血,腿已经没有任何知觉。
有手术灯在头顶亮着的情景,灯很刺目,几个医生穿着一身手术服,拿着手术刀在她身前比划。
有她拖着右腿吃力跑着的情景,医生在后面追着,把她绑到一处,针管很粗,针头细长,她挣扎着哭喊。
画面交叠在一起,冲刷着她的感官,她总觉得自己在地狱中行走,很冷很暗,手不自禁的拉住某样东西,再拉再拉。
有外力袭上,跟她拉扯起来,她拼劲全力的用力一拽。
双眸猛的一睁,入眼是昏暗的四周,纱幔轻轻摆动着,外面已经变的暗沉。
“啊啊”王婶拽着丝被。
方才刚一进屋,便看到丝被捂着女人的头,女人两只手用力的拉扯着,脖颈被丝被按压,脸被憋的通红。
“啊啊。”王婶再次出声,比划着,询问她吃饭吗?
苏眠双眸凝视着窗外,不言不语。
王婶托扶起苏眠的背让她倚在床头。
苏眠跟着妇人的手慢慢移动了身子,但眼眸依旧不看她。
王婶在床边沉默少许后,转身朝门口走去,刚行至几步有声音传来,她顿住脚又折回。
“我”有沙哑的声音自苏眠口中溢出,单单一个字,便让她生生出了一身汗。
王婶大喜,第一次听到女子发声。
“我水水”她艰难的说道。
王婶点点头,脸上一片喜色,匆匆朝楼下跑去。
片刻后,一杯温水递到苏眠手中,她颤抖的把水杯举高,低头喝了两口,嘴唇因水渍变的不再那么干涸。
王婶接过杯子,拍了拍苏眠的手,比划着吃饭的动作。
苏眠轻摇了下头,双眸看着窗外。
外面月明星稀,已经到了晚上。
风偶尔吹过,扫上一棵棵树木,枝叶摇曳,不时发出响动声。
声音破窗而入,带着夏季的热。
苏眠只觉得内心深处一片荒凉,她不自觉的抱紧双臂。
王婶见状拿起空调遥控把温度调高些,比划一阵子后,端着水杯走下了楼。
苏眠看着窗外再次沉思起来。她静静的想了很多,头又有些许的疼,脸色更加惨白。
半个小时后,王婶端着饭菜走上楼,床上的人儿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连眼眸都未曾眨一下。
王婶把餐盘放到卧室内的桌子上,又牵着苏眠的手走到桌子前。
外面很黑,屋内也很黑,可苏眠仿若未闻,不知从何时起,她已经习惯了黑暗,反而受不了一点灯光。
讽刺吗?
曾经最惧怕黑暗的人,如今已经跟光明背道而驰。
王婶坐在餐桌前,端起碗一点点喂着。
苏眠忆起了这半年,总有个人默默喂她吃饭。
她吃的很慢,每次都会掉一些饭粒,但她不知,双眸始终盯着某一处。
那处每晚都有依稀的光摇曳,光是暖色的,是庭院中灯折射出的光芒,一点都不刺眼,反而能给人一种凝神的感觉。
这半年里她每天大部分都是盯着那处发呆,一呆便是半天,偶尔也会跟随佣人出去在院子中散散步。
院中的郁兰香长得很好,每每看到花开,她都会淡淡的一笑,每每看到花谢,她都会蹙眉。
她总记得有个人说过,有一天要送她整片花海,那人背影炫目,容颜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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