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楼春雨的名声不好，成亲那日，前来道喜的人不多，倒是来了一帮凑热闹的小孩子。

    贺清明平日闲来无事，常教他们读书写字，算得上半个夫子，所以孩子们都喜欢往他跟前凑。

    杏花酒倾了满酒坛，贺清明一高兴就喝过了头，摇摇晃晃抱起二胡，往杏树下一坐，不管不顾地奏起来。

    这一回倒不像丧乐，欢欢喜喜，说不出的快意潇洒。

    杏花悠悠落下，拂过他微醺的眉目，沾上新裁的喜服，如画一般。

    孩童们围着转圈鼓掌，欢呼声一阵接一阵。

    楼春雨坐在屋内，隔窗远远看着，不知怎么就湿了眼眶。

    成婚半月，楼春雨望向提笔抄书的夫君，不解地问:“怎么那次之后，都不见你出门卖酒了?”

    贺清明翻过一页，边写边道:“那日是隔壁王叔的女儿生病了，请我代为帮忙。”他搁笔，抬头笑了笑，“夫人放心，我教孩子们读书认字，虽然挣得不多，但也足够家用了。”

    “今日可能要迟些回来，不必等我吃饭。”收拾好笔墨，他撩过她鬓边碎发，转身出屋。

    将近黄昏，楼春雨破天荒亲自下厨做了几个菜:“小枫，我去给夫君送饭，你好好看家。”

    小枫一脸心疼:“小姐，你干吗对他这么好?”

    “这叫夫妻恩爱。”楼春雨在她鼻尖一点，“你以后就明白了。”

    她提着食盒欢欢喜喜出了门，到达临时搭建的学塾，却不见贺清明。

    “先生往那边去了。”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指着左边道。

    那不是归家的路。楼春雨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街巷悠长，越往前越冷清，青石板上苔痕醒目。

    “你怎么来了?”贺清明正往回走，看见她，愣了愣。

    “来给你送饭啊。”楼春雨弯唇一笑，提了提手中的食盒。

    贺清明急忙接过，握住她的手:“我来这边取点东西，正要回去，往后别这么麻烦了。”

    楼春雨收回落在他身后的视线，瞪了他一眼:“今天心情好，下回你想吃还没有呢！”

    路过一个首饰摊，贺清明突然顿步:“等等。”他低头，挑了一枝雕刻着杏花的木簪，小心翼翼插入她发间。

    摊主连连赞叹，楼春雨眼角眉梢俱是笑意，低声道:“想不到你这呆子也学会哄人了。”

    贺清明温和一笑:“回家吧。”

    两人牵着手慢慢往回走，夕阳下，金辉轻洒，人影成双。

    刚到院门口，杀气便扑面而来，贺清明眉一动，下意识将楼春雨护在身后。

    “家里怕是遭贼了，你先在外面等着。”

    他小心踏入，数道黑影猛地掠出，寒光划破昏暗，直冲眉心而来。

    他神色未变，侧身一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了对方的剑，反手出招。

    院内人影倒地，利刃相交，楼春雨却只是闲闲立着，像在旁观一场无关紧要的戏。

    蓦地，一名黑衣人闪向院门口，不费吹灰之力将刀架在了楼春雨脖子上。

    细瓷般的皮肤，离刀刃不过咫尺。

    然而，还未等他说出威胁的话，一枚石子就擦过楼春雨鬓边，恰好射入他脖颈。

    贺清明瞬息掠至，在刀落下之前将人揽入怀中，剑光迅疾变换，干脆利落，未留一个活口。

    “对不起，没事了。”他抚抚楼春雨的头，低声道。

    楼春雨趴在他怀中，眸子幽深一片，半晌后才抬头笑道:“我原以为你这书呆子学武只是闹着玩的，想不到竟然这么厉害。”

    他以一敌众，却分毫未伤。她环住他脖颈，撒娇一般道:“往后有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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