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钟李云芳才回来,因为心情不是很好,居然影响了生意。30笼都没有卖完,还剩下12笼。往常她都是乐呵呵的,
往那里一站,没买过她饺子的人,冲着那满面的春风荡漾也愿意过去看看买上一点尝尝。可是今天,她总是愣愣的坐在
里面出神,想着什么事情,偶尔来个回头客看到她满脸的阴郁,该买三笼的结果买上一笼也就匆匆的躲避走了,何况她
还坐
在车子里面从外面根本看不到个人影呢。这又不是卖火车票,离了你这个地方没别的地方去买,扒窗户也得过来看看有没有人。
李云芳想什么呢?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应该是那样的人,不就是干娘没和她商量把她正在用着的西屋租给了别人吗?
有什么大不了啊?又不是给赶到大街上了。这本来就是人家的家,就是把房子拆掉也是得随了人家的心情啊。自己说白了就
是一个不交房租的租客而已,这是她在房子拍板被租出去后的感悟。自己掏心掏肺的把老太太当做自己的亲娘一样的看待,
一样的伺候,其实自己的亲娘都还没享受过她这样的精心照顾呢。从打医院开始,她就没睡过一个安生觉。老太太白天
自己害怕动弹不敢喝水,到了晚上有了靠头就很喝水,一晚上最少起来小解两次,加上半夜还要口渴,呼唤两声,她就
得赶快把已经压在自己枕头下的灯绳摸到,给屋里送来光明。再努力的睁开惺忪的睡眼,给老太太倒上一杯热腾腾的
水,用个碗倒替着扬着吹着试试不烫嘴了,再递到老太太的手中,看着她像喝药片子一样的仰头喝水喝完,然后把碗接
过放回原处,接着再把未做完的梦做完。
老太太可能是躺在床上想睡就睡,昼夜不分把生物钟给打乱了,晚上她特精神。李云芳看看这都两个月了近,让她下
床试着走走,还给她配了个拐杖,她就是不愿意下地。白天电视机一天都开着,她明明不看,就让他在那里想着闹动
静。一开始包饺子的时候她也新鲜,让李云芳包饺子的时候在她跟前包,她也帮着捏达两个,后来因为老歪着身子不得
劲,李云芳也包的速度提高很快,她也就不在跟着凑热闹了。她看着电视眯着眼睛打着呼噜,你只要是把电视机关了她
就立马醒了。晚上不说这解手了,她睡着觉常常会莫名其妙的叹口气韵幽长的气,弄得李云芳毛骨悚然的。再干巴巴的
咳上那么两声,在伸手不见五指,万籁俱寂的夜里,仿似从黑夜的最深处,悠悠的传来一声叹息,再加上两声咳嗽,如
果再来上一两声虫子的叫声,就是一恐怖片。李云芳有好几次恍惚的以为自己到了阴间呢。噤如寒蝉的直到感到身边的
干娘确切的动了,知道她没事才敢从被子底下把头冒出来。就这样闹腾的,李云芳长期的睡眠不足,眼眶发黑,眼袋鼓
胀。这都是次要的啊,为了给她看病,把自己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攒下的钱花了个精光。要知道她当初离开家的时候,手
上只剩下三千多元钱,她都交代给娘了。她想着自己的孩子和瘫痪的父亲,想寄回去点都没舍得,想着攒多一点再寄或
者回家去看看。她甚至想给妹妹打个电话问问家里的情况,如果实在缺钱就打到妹妹的银行卡上,让她帮着送回家去。
让家里人知道离了他王五强她照样能活,能给家里钱花。可是她害怕妹妹知道了自己的行踪,万一告诉了那个陈世美,
还不知道他会怎样纠缠她。所以忍着没打。
老太太在医院里给她提过的她的那点棺材本,回到家里后就像忘记了这么一回事一样,再也绝口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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