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笔勾销。我无所谓。”
说这番话明明该目视溧阳王,才显得诚意十足,因为他才是她要和解的人,可她偏偏只灼灼注目阜陵王。
她爽快的满口答应,并不是真的被他巧言妙语所说服。反正她不喜解释,也无耐心扯皮,胜负无所谓,不介意为他退一步。
“皇兄,江琪一展大度,皇兄意下如何?”
这话说的,好像他若不和解,就是气吧啦的不如一个女子。他会不大度吗?当然不会。纵然会,也不要输给一个女子。
溧阳王愠色渐消,顺着阜陵王给的台阶说:“如此甚好。我愿与阁下摒弃旧怨,从此相安无事。”
“今日到此结束。我累了,明日见。”她起身,话音里能听出几分愉悦与期待,这愉悦自然是对阜陵王的。
“明日我去接你。”阜陵王恋恋不舍,如别爱侣。
“不用,明日你来慕一山庄。”
在慕一山庄招待他,这算是两人关系更紧一层么?狂喜来得太突然,淹没了他的心。
“对了,”她回首交代,“侍卫的药,我会着人送来。”
这一句明显是对溧阳王说的,她总算还记得有这号人。让无辜侍卫代主受过,非她本意。
“本王替手下侍卫谢过阁下。”长呼一口气,溧阳王心下郁气未散。
在他眼里,天下女子分两种,一种是能掌控的,如萧昭云之类;一种是不能掌控的,如江琪。
若是往日,他巴不得离江琪这类人远点,自然是选萧昭云。但这个时候,他偏偏起了与阜陵王比较之心。老九既然能与她做朋友,他也可以。
来日方长,不急。等她被老九伤了之后,就轮到他了。
驿馆里,齐王萧暄满脸冷汗的醒来,他又做了那个梦。
梦里那个曾经坐在他肩头撒野,搂着他脖子腻歪的女童带着万分的愤恨说:“还给你!”
她倔强的一把扯下颈上的玉麒麟,狠狠的朝他掷过来,砸的他胸骨都要断了,闷闷的痛。
曾经疼宠的女儿,那样雪肤玉琢c锦衣玉食的女儿,勒伤了自己的脖颈也要与他恩断义绝。稚气未脱的脸上,触目心惊的果决和刚烈,让他恍然意识到——她是如此恨他。
玉麒儿
淡忘许久的记忆成了苦涩的安慰。每每被蛊毒折磨得虚脱无力时,他总会想起那些遥远的好似上辈子的事。时日无多,有生之年还能否再见他的玉麒儿?
玉麒儿,玉麒儿,你可知父王想你?他摸着枕边的玉麒麟,声声哀叹。
“父王,你要替我做主啊,气死我了”
在阜陵王府受了气的沂水县主一腔怨气的闯进来,扑在齐王榻前求援,待瞥见齐王满头虚汗,眼角凝着疑似泪珠的水滴时,声音戛然而止。
“父王,蛊毒又发作了?”她讪讪的。
“云儿,你先出去,我有话跟父王说。”萧昭毅吩咐妹妹。
“哦,哦。”沂水县主背过身,悄悄指向枕上,暗示其兄。
萧昭毅早就看到一只玉麒麟搁在枕边,他们的父王在睹物思人。
“父王,蛊毒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了,解药之事毫无头绪,依孩儿看,还是禀明陛下吧,广招天下良医来为父王治病。”
“不用了,旁人救不了为父。这些年来,为父秘访天下名医,连蛊王都束手无策,为父早就不抱希望了。”
“究竟是谁对父王下此狠手?”到底是谁有如此能力做到神不知c鬼不觉,折磨得一代亲王生不如死。
“莫要再问了,都是为父的错。李鼎一死,希望彻底没了。为父恐怕命不久矣,过几日咱们就动身回齐地去。”
非是他讳莫如深,而是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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