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回去?”
崇如同以往一样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刻意不和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对视
“上次说不见人的是他,这次要让人去见的也是他,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我只知道我还不至于要被人呼来喝去”
“你和风月的事,父亲他已经知道了”
“所以答复呢”
其实问不问压根没什么重要的,他和结云风月都清楚,那个男人是不会对此施以任何仁慈的
“他不反对”
“我想也是”
因为压根没有理由反对吧,弱肉强食,输赢一向是最好证明这一食物链准则的判断标准
“我是不是太多管闲事了”
“除了多此一举用你的车来接送我以外,其他事上没有”
崇也不会特意抬杠,只是说了一句显而易见的话,他的车现在还在后面跟着呢
“我去接璃的时候,她也说着同样的话”
结云良笑了笑,听起来有些悲凉
“那个蠢家伙……”
崇暗自嘀咕一声,她怎么也学来了不知从何而来的傲气,她可连生活费都是家里供着的
“所以呢,他既然不反对,叫我回去干什么,难不成是担心我们中有一个会把对方打死吗”
虽然说出来很可笑,但到时候想必是“点到即止”,崇不可能能真狠心到杀害自己的姐姐,而风月的话,她不会做让自己陷入困境的举动
“我不能说,但回去吧”
结云良说出这句话时,他的语气突然变得犹豫起来
“未音她……也想见你”
“……是吗”
崇的语气也变了,变得像是轻喃,说给自己听的轻喃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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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来时他没有说,所以这次大概形容一下吧,结云家坐落于京都东南角的一座山上,山上长年有雾,是让神宫的人特意布的,山脚下只有一条路能往上走,山上没有修栈道,所谓的桥梁也没有铺上木板,而是仅仅只在两头用绳索相连,而且山林里也饲养有猛兽,不分人便咬,凶狠无比
“你不用上去了,带着你太麻烦”
崇打开车门,示意结云良别跟上来
“……崇,那个……”
结云良张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很快便被崇打断了
“我会告诉母亲,你来过”
崇临走前看了他一眼,也许那眼神里,带有的是同情一味吧
“谢谢……”
“不用”
只有这点上,他们两个是同病相怜的
路早已经习以为常,好笑的是并不是因为走上去的太多、而是走下来时印象太过深刻,那时他还不过是个孩子,却要被猛兽追咬、忍受着在高空中独自攀爬的心惊胆战感,等跌跌撞撞走下来时,就连哭的声都发不出来了
他乘着纸鸢腾空而起,索道和猛兽一并落在了身后,记得当初前面还坐着个人,会笑着说他折的纸鸢连一个人都坐不上去,但看见他失落时,又会摸着他的头,轻声安慰他早晚有一天能乘着风带她离开
“咕……”
手不由得自动攥紧,直到作为胆小鬼的自己一个人逃走时,他才明白那时她的安慰同时也是在安慰她自己,是啊,谁不想从那里逃出来,他可是她生的啊
纸鸢落地,重新化为普通的折纸,他踏入曾一度发誓不再回来的家门,里面冷冷清清,只有隐隐约约的风铃声证明有人正在大堂端坐着
厅内很宽,只有层层排列开的红石龙柱支撑着这里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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