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便有一太医打扮的人进了昭和宫，里面喧喧嚷嚷，隐约听见什么用药不当之类的话。

    柳新就在偏殿里等着。如果明夫人出了什么事，她这个外人脱不了干系。

    说来也怪，自皇上命她时常进宫陪伴金灵公主之后，常要她进宫的仍然只有快要闷出病来的李文吉，偶尔会叫南柯一起。

    所以至今，她是第一次在宫中见到李文绛。

    这次是因为皇后让后宫小辈多来往相处，才将她们聚作一处。包括正在皇后跟前侍候的李文绛，还有去向皇后见礼的三位太子侧妃。

    真正的外人，只有她。

    无巧不成书，就只这一次，郑眀书就出了事。

    金灵似乎对里面发生的事情丝毫不在意两只手交握在一起，坐在桌子前也丝毫不错礼节。

    目光停在杯子上，一动不动。说得不好听一些，就是呆。

    柳新对这位公主的印象，就是没有印象。金灵的安静是让人会不自觉地无视她的安静。

    “别急。明夫人只是心情郁结。”

    正当柳新以为两个人就要一直这样相对无言的时候，金灵低声说道。

    她声音很甜，很柔和。即使是对她说话也没有看她，仍旧盯着杯子。

    “金灵公主懂医？”柳新问。

    “不懂。母后生气的时候也会咳血。”

    金灵低声解释道。

    来昭和宫前，李文绛正在皇后宫里侍候着，小小的人，做起那些事来竟是很熟悉的样子。

    柳新点点头，原是见多了。“皇后娘娘身体还不大好吗？”

    她记得，上元节时，皇后是很憔悴的样子。

    “无所谓好不好。总是一个样子。”

    金灵回忆了下，似乎很多年了，她侍候母后多少年，母后都是汤药不断，所以，她确实不知道什么算是大好。

    柳新咂舌，不知不觉倒真的不在将心思都放在隔壁殿中。

    和金灵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想着。。阿娘身体也越来越差了些。但是，都只是南柯姐姐在侍候，她在身边的时日竟是少得可怜。

    回去也该好好尽尽孝道才是。

    这边说着话，不觉时间过去。那边诊脉已经告一段落，郑眀书被安顿在昭和宫里，有医女煮了汤药端了进去。

    李文吉这才有空过来看看两个小的。

    “明夫人身体不大好，太医又说往日用药不当，要好生调养。等下哥哥来接人，你们也跟着回去吧。折腾这一遭，宫门都要落钥了。”

    说起来有些遗憾。

    “吉姐姐若是在宫里闷，出宫找青青就是了。南宫姐姐也盼着呢。”

    李文吉笑得得意，“明天就去柳府找你。”

    “若青青不嫌弃，我也同去。”

    李文吉有些惊讶，回首看她，随即一笑：“就知道，没有人会不喜欢青青！瞧，我这闷不做声的妹子也喜欢青青喜欢的紧！”她又有些讶然，当然这是好事。“定当扫榻相迎！”

    “这模样，活脱脱是柳大人的模样！”

    她只一句话又惹来李文吉一阵笑，扫去了此前的黯然。

    自那以后，果然，金灵便时常出宫寻柳新。金灵仿佛并不如李文吉所说与柳新投缘，只是依照着皇上与皇后的期望，便是到柳府也只是坐坐说几句话就回。柳新有意攀交，却难打动金灵，两人来往密切，却不如外人所以为的那样。

    不久后李文吉回去了昆仑，说是实在挂念母亲。李启挽留无果，只好派遣人一路护送，顺带给舒洋送去不少东西。

    柳林降职后清闲不少，每日里与几名弟子品茶下棋，竟有些个养老的样子，除了在李启传唤时，平日里也不觉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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