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满面泪痕,“儿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底下无人来报,若不是今日进宫,儿臣到现在也不知道素川地动的事情。”
“你不知道?你以为你不知道就无事了?”南帝怒色不减,“当地的知县已经携着全家跑了,地动而已,他怕什么,他跑什么,啊?!”
安仪长公主忽然才反应过来,她本以为,那知县跑了,没有及时上报灾情,便怨在知县头上,可是他为什么跑,她却没来得及想好理由。
“儿臣,不知道!”
“安仪啊安仪,”南帝手点着安仪长公主,“朕不是高估了你,就是小瞧了你,这些年你在朕眼底下粉饰太平,治下却是如此混乱!现在素川已经被辰军占领了,不费一兵一卒,民声齐齐倒向一边,你能干什么,上战场去将你自己的封地打回来吗!废物,女儿终究是废物!”
“朕,白养了你!”
安仪长公主听在耳里锥心的痛,她不是废物,不是!
默了一默,南帝认真严肃地道,“去,把那个跑了的知县找回来,亲自送到朕的面前,若是找不到——你可知素川一地方圆多少,足足两成国土,你一百条命也抵不过!若是找不到,便同你的儿女好生道别吧。”
南帝要挽回民心,如果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就只能杀一个身份足够贵重的人以慰天下,安仪长公主是最合理的人选。
可是——那个逃跑的知县,已经被安仪长公主派人杀了啊。
……
安仪长公主步履漂浮地回到长公主府,这里依然肃穆庄严,金碧辉煌,可她第一次有如此深的感受,这一切荣华富贵,都是转瞬即逝,抓不住的东西。过去她一直躲着那些纷争,什么祸事都轮不到自己头上,便没机会有这样深的感触。
茕儿急忙迎上来,看着长公主脸上的指印,急忙将她扶进房里,告诉她师子归和师子钰刚刚回来了。
房间里,茕儿正用熟鸡蛋滚着长公主的脸颊,几枚指印因为时间的沉淀越来越明显,已经有些青紫的颜色。
这些日子长公主休息得都不好,本就憔悴,如此落魄,仿佛儿女一趟远行回来,就见到母亲老了几岁。
师子归拉着师子钰在安仪长公主面前跪下,长公主无心听他们说话,抬手指了指师子钰,“来,你过来。”
师子钰沉着脸走上去,还没有站稳,安仪长公主使了十成十的力道,将南帝扇在自己脸上的,狠狠发泄在师子钰脸上。
这一巴掌下去,竟将师子钰的嘴角都抽裂了,有一丝微微的血痕溢了出来。
师子钰气鼓鼓地站着,不捂脸,也不辩解,师子归急忙上来拦住,帮着师子钰道,“母亲,是李慕游骗了子钰。”
“那也是他引狼入室!”
师子钰冷笑,自己可真是个废物啊,原以为有李慕游提点,自己已长进了许多,都是他的错觉罢了。被沈云间耍,被李慕游耍,被慕容十三欺压着不能还手,不怪亲娘嫌弃,他自己也嫌弃自己。
见师子钰竟然不还嘴,安仪长公主才冷静了一些,“你们怎么回来了,李慕游呢,慕容笑呢?!”
“李慕游炸了狼山堡,已经死了。我们是从,从慕容笑手中逃出来的。”师子归解释着,但还不太习惯直呼十三公子的姓名。
“逃出来的?他还活着,你们怎么不杀了他?!废物,统统都是废物!”
师子归小声地问,“母亲为何要执着杀慕容笑?”
“呵,”长公主伤然冷笑,“本宫何时执着过杀他,是他,”长公主指向师子钰,“是他为了沈云间那个贱人,非要弄死慕容笑不可!现在好了,一旦慕容笑活着回来,他便会将狼山堡的秘密带回来,本宫这护国长公主,你这韶明公主,他这安平侯世子,还做得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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