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争风吃醋过,原本我是想,若你能和师子归旧情复燃,便能对我不再纠缠,可你昨日为我汲毒,几番救我性命,我想了想,被你纠缠虽然烦了些,但终究是有许多益处的,所以我改主意了。”
“你就是有病!”
云间无所谓地撇嘴,说道:“昨日那毒蝎下毒之事忽然给了我些灵感,沈玉眉认定我不会对那样的一个人有所防备,我确实就中了招。月榕怀的庆王的骨肉,应该已经生了吧,那可是慕容典的曾孙,月子里的娃娃谁会有防备,你说,就用昨日相同的方法,利用那孩子,毒死慕容典如何?”
十三公子的眉头越皱越深,难以置信地看着云间脸上认真的表情,“你……”
云间询问地看着他,“嗯?怎么,不舍得?”
“那是个孩子!”
云间冷哼一声,“慕容仲犯下那样重的杀孽,有什么资格留后,我只恨当时慕容仲就没有杀掉慕容典,现在用他的孩子来做这件事情,正是天道轮回。这样心慈手软,可不像你。”
十三公子抿着笑点头,“你再这样下去,同慕容仲又有什么区别?我不会告诉你月榕的下落,滚出去。”
云间就不滚,“哼”了一声,转到屏风后的案前,开始翻今早宫里送来的公文。
……
师子归回到长公主府,便带回了云间差点被敏姑弄死的消息,说十三公子正在气头上,认定了是长公主的授意,让沈玉眉这么干的,这会儿正招呼了孙岩拟奏章,打算去陛下面前参狼山堡的事情。
气头上的人于是变成了安仪长公主。
很快,醉月楼里的沈玉眉,就收到了长公主那边传来的消息,要约她见上一面。盈盈伺候沈玉眉换上一身雍容华贵的衣裳,她看着镜前自己已经渐渐老去的容颜,依稀还能看到与那两个女子几分相似的眉眼。
这两个女子,一是月榕,二是赵槐。
沈玉眉打发了盈盈出去,掀开帘子推开一道暗门,被关在暗室里的人,因常年的禁锢,手脚早已退化,不能支撑自己了。
她便瘫在一处,目光那么苍白,早已看不出容貌的脸上,依稀还能分辨出一丝冷笑。
沈玉眉最佩服的就是,被这样折磨了这么多年,她居然还没有疯。
——赵槐。
“姐姐,许多年未见了啊,从这醉月楼搭成的那一天起,同一间园子里,我便再没有去见过你,你可知为什么?”
“因为,我终于活下来了,我不想再想起那些,是啊,看到你,我便要想起那些。想起,在没有认识慕容典之前,我们兄妹三人,虽然出身下贱,却简单快乐,你还说,等你赚够了银子,就为我赎身,让我日后能清清白白地做人。可是遇到那个人之后,你就变了,你说过绝不入帝王家!”
沈玉眉眼里与语气全是指责,说着说着,眼泪无声地落了出来,“你终究入了帝王之家,你过的不好,哥哥为了寻你,入宫做了阉人,我为了护你,被那些臭男人整整折磨了十年,那十年我每一天都在想,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你!我为什么要为了你!那十年,我被那些男人糟蹋,我不知道我怀了多少次,又被糟蹋掉了多少次,直到我有了月榕,我怀了她五个月,她还依然活着,我不能让她死,我只能出卖你,是我把你交给皇后,让她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可你终究是我姐姐,我不舍得杀你。”
“可是为什么,你的儿子还活着,我的女儿却死了!我为你牺牲了这样多,老天凭什么这样对我!”
暗室里的人早已口不能言,只静静地看着她,慈悲而沧桑,仿佛一切在她眼里,都只是过眼云烟,无足轻重罢了。唯独听到她的儿子还活着时,眼里露出一丝欣慰。
她撑到现在,就是等这一句话,有这一句话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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