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颜色看呢。
长公主这次又是骑虎难下了。
云间只能安慰道:“长公主足智多谋,这点事情难不倒她的,子归姐姐放心就是。至于子钰那边,有机会我便去看看,可不能保证什么。”
师子归轻轻地点头,看见绣儿正过来寻云间闲话,便做了番无谓的寒暄,礼貌地辞去了。
绣儿走进来,眼神却是怪怪的,抽起鼻子在房间四周闻了闻,问云间,“你又在服药?”
云间干笑。
绣儿曾是花娘,少不得与避子汤那东西打交道,而这东西里有一味药材味道十分特殊,很容易便能分辨得出来。
绣儿有些不快活地坐下,埋怨地道,“我不懂。”
“不懂什么?”云间微笑着。
绣儿几乎蹙起了眉,“不懂你为什么放着大好的日子不要,珺王殿下这样喜欢你,你分明,分明也是中意过他的,你若能为珺王府诞下第一个子嗣,许就是未来的世子,凭陛下对珺王殿下的器重,就是太子也说不定。”
云间轻轻地瞪了绣儿一眼,“绣儿,这里虽是珺王府,听到看到的难免多一些,到底不是我们自己的地方,不要留意与朝事有关的事情。”
绣儿则是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面孔,“我哪里会留意那些,我是留意着你,珺王殿下可同你说了,昨日长公主府差人送了帖子过来,邀珺王殿下携珺王妃若筝公主同赴宫里的除夕家宴,什么珺王妃,这王府里头可从没听人这样唤过,她凭什么?”
“她是霍北的公主。”
“什么霍北公主,就是个胡族野人罢了。”绣儿的脸色已是明显的不悦,眼底掩不住对若筝公主的厌恶。
绣儿与若筝公主的矛盾说来倒是很巧也有些好笑,只因在霍北王子出使南国时,与绣儿曾有过一段露水恩情,这事情在遇到李慕游之后,绣儿本已不放在心上,可若筝公主有些口没遮拦,看到绣儿佩戴的那枚萤石佩饰时,提起了这事,直接了当地问绣儿是不是就是那个跟她哥哥相好过的妓1女。
还说:“哥哥说,江南女子很美很娇柔,宠爱一番便罢了,却不是能娶回帐子里的女人,连猪腿都不会卸。南国有句成语叫……矫……矫揉造作。哥哥经常跟兄弟们提起你,说你很香,还说你想跟他回霍北呢,嘻嘻嘻……”
绣儿并不了解若筝公主,因而并不知道,她是真的不会说话,说话时其实不是存心带着不屑和贬低。只是绣儿每每见到她时,就会引起心里满满的不畅快。
她确实曾经幻想过能跟着霍北王子去霍北过好的生活,但幻想的时候,她也知道这是一份不太可能实现甚至十分可笑的奢望,所以这份幻想,她从不曾在人前表露过一分,安身知命,是她作为一名花娘仅留存的尊严,却被若筝公主像笑话一般大喇喇地撕开在人前,当若筝公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绣儿明显地能看到那些附近的珺王府侍婢们,眼底不经意泄出的讥笑,她们似乎在掩饰,却又没有在掩饰,那么刺眼。
云间也知道绣儿的苦,同是一个园子里出来的花娘,现在同住在珺王府的屋檐下,子姝寻到了自己的归宿,就算孙炽要干的是杀头的事,他们夫妻同心相携相守;云间有与生俱来的身份做倚仗,有珺王殿下不计成本的爱护,即便这些她都不在乎,但至少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要去往哪里。
而绣儿才是一根真正的浮萍,失去了所爱之人,甚至所爱之人接近自己的目的原本就是为了别人,失去了醉月楼这仅能算作是家给她谋生出路的地方,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不知道生下来蹉跎这一生究竟是什么意义。
越是看到别人被珍视爱护,越是看到他们为自己的目标和信仰忙碌,越是感到自己只是一粒不足为道的微尘。
她不快活啊,她越想要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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