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公子一席话,将自己如何看穿这玉箸之中另有蹊跷的始末说的清晰明了,席下众人便不自觉投来暗赞的目光,不曾想那过往传言中任性胡为风流散漫的十三公子,竟是如此精细敏锐之人,能得今时今日的地位是有道理的。
可这话,又把球踢回了尹福海身上,尹福海急忙重重磕了个响头以示忠诚,抬起头来朝皇后那边望了一眼,对南帝道:“是皇后娘娘在家宴前吩咐奴才,说珺王殿下与陛下近来感情生疏,让奴才趁此团聚松懈之时,在陛下面前多替珺王殿下美言几句,这金樽玉箸便是特意为此。”
南帝听了这话,目光便转向了皇后,皇后倒是认得大方,但并不辩解缘由,只说自己确实曾对尹福海有过这样的交代。
皇后不辩解,是因为她有现成的理由,无需辩解,陛下早已经知道皇后一族有心扶持珺王,为了珺王做这一点安排,实在不足为道。
与之牵扯出来的三人,都是不卑不亢的模样,各个有理有据且能够相互佐证,便显得有些扑朔迷离了。
安仪长公主作为此次安排家宴的主事,自也难辞其咎,急忙道:“母后与尹内侍服侍父皇多年,珺王深受陛下恩宠器重,此三人绝不会有犯上作乱之心,只是事关陛下安危,不可当作虚惊一场从简处理,儿臣恳请陛下容许儿臣当堂审理此案,纠出作乱之人,将功折罪。”
……
宫外城里的小巷中,云间和月榕还在那坏了的马车里等待,但是前去长公主府驾车的车夫却久久不来。
云间终是等不住了,推开车门跳下来,却被跟在身边的护卫拦住去路。
云间蹙眉,护卫道:“此处偏僻,请二小姐勿要走动。”
云间低头朝那车轴看去,明显有人为破坏的痕迹,直截了当地问守卫,“长公主打算何时准我进宫?”
护卫抿唇不言,显然是云间说中了长公主的用意,但是却不能给她答案。看来长公主果然还有计划之外的计划,宫里此时到底在发生什么呢?
……
朝中各部与内宫之间一向是没有多余牵扯的,除了礼部,宫中凡要举行盛大的典仪或者宴会,都需要从礼部获取一些批文,礼部也会派遣专人从旁跟进指导。
各家的新年贺礼都是先送进宫交由礼部查验看管的,既然十三公子咬定了自己的东西没问题,那么东西便是在礼部保管时出了问题,而这件事情,安仪长公主实际是早就知道了的。
安仪长公主便先将礼部负责看管礼品的管事几人押来审问,便就审出一些擅离职守的小事,本以为毫无所获时,其中一名管事跪在那处面红耳赤,渐渐地,裙下殷湿一片,是吓得尿了裤子。
安仪长公主掩起口鼻嫌弃地皱眉,“你如此紧张做甚!”
“小……小人……”那人说着,目光渐渐地朝宴堂一边望去,渐渐地,目光落在一名不起眼的随从身上。
主子们都在席上坐着,随从们守在角落一旁,好方便听候传唤,只是这时,不熟悉的也分辨不出这些各自是哪家的奴才。而这时顺王的神色有些复杂,因为他认得出,那人在看的正是他的贴身随从。
顺王想了想,想起正是那一日,他陪伴东宫里的几位娘娘去宫中向皇后辞行,顺便差了自己的随从,将自己和几位娘娘准备的年礼一道送进宫来。
想到这些,顺王已经开始皱眉。
那跪在殿前的人忽而紧张地不住磕头,“奴才失职,那日顺王府的礼送来后不久,那位大人折回,说东宫里有位娘娘不慎将要送给皇后娘娘的酥点与年礼弄混了,奴才当日吃坏了肚子,便许他自行入库寻找,其余小人一概不知,请陛下饶命,长公主大人饶命啊……”
这人说着又是不住地磕头,大约磕得太过虔诚,砰砰砰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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