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她的身子一起落下去。然而,赤冰影没有惊慌,对于她来说,这种山顶处的悬崖,没有什么可怕的。幼虎紧紧靠在她的身旁,在她衣服里蜷缩,安稳而睡。
“我在思考……”赤冰影仿佛沉默了很久,盯着远方虚无的黑与暗。
碾晨诩坐到她旁边,和赤冰影一样,双脚自然悬挂。
仿佛自言自语:“我也在思考一些事情。”
赤冰影似乎提不起兴趣。
碾晨诩却开口:“我和你讲一个故事。你听也行,不听,那就当作,我讲给自己听。”碾晨诩清了清嗓子,赤冰影第一次听到他用这么轻柔的声音,而这声音自然清脆。
“那年,被找回‘家’的孩子,回到了‘家’。曾经有那么一瞬间,他很开心。然而当他一到达‘家’,他就已经被那里沉重压抑的气氛而压得喘不过气了。他有几个哥哥,这几个哥哥,除了三哥,所迎接他的只有冷眼和轻蔑。就算面对自己的亲生母亲,他甚至不敢叫她……在那个‘家’里,他像个外人一样,他只是个作客的人。他……一直是客人,但又不得不像主人一般对待其他的主人。”
“一天……孩子与人争执,他的脸——被划破了……”碾晨诩顿住,眨眼:“使用割伤的利器,是浸泡过强腐蚀的秉碧。不仅仅是脸上,甚至其他部位也沾染上了……可是没有人察觉,起先时那孩子也只是觉得有些火辣,并未上心……然后,他被罚跪,只有他一个人。等月亮清冷挂在天空,只有他一个人——还在跪着……那地方半夜时失火,那孩子没能走出去,因为从他被罚跪的那一刻,强腐蚀的秉碧早已经侵蚀了他的皮肤,他一直都在熬着。失火时,双腿上的皮肤甚至已经侵蚀了好大一块,他连站都站不起来,更不用说走。更何况……那时候,他不敢走……”声音低沉,诉说似乎旷远地方:“他就那么一直跪着,直到周围的浓烟呛到,昏过去……”
赤冰影只是看着远处。
“他很幸运,顺着河流而漂。醒来的时候,孩子第一眼看到了一个女孩,一个……非常温和的女孩。她帮他包好了伤口,还送他回家,为此,她被她父亲罚跪了三天。这是——我,进入京城后无助时得到的第一次帮助。她,救了我。”碾晨诩后面直接把第三人称改成了第一人称的“我”。
没有面部变化表情的赤冰影,她的嘴角漠然多了一丝笑容,有些像讽刺又有些像怜悯。
“嗷呜!”微弱的幼兽的叫声,幼虎伸了伸懒腰。幼虎猛然醒来,扑倒赤冰影的怀里,蜷缩睡觉。
赤冰影双手支撑抱住它。那抹耐人寻味的微笑还在,只是看着幼虎眼里有了一丝仁慈。
“你笑什么?”碾晨诩不由转头问。
“没什么。我……暂时不想打破你们虚无的情感。”
咋一听,只是赤冰影这种人很正常会说出的话。碾晨诩听着这话,完全听懂了里面深沉的内涵,除了对情感的不屑,还有……
如果只是对情感的不屑,她不会露出那种笑,也不会以那样的语气说出这番话。
碾晨诩将对赤冰影的目光移开,微笑:“你到底想说什么?”
赤冰影抚摸着幼虎的手停了停,又继续抚摸幼虎:“我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在你们这个世界看来这是很美好……在我们这个看来是可笑,我不打算说出一些东西让你的幻想破灭。就这样,我们各保持各的吧。”
“可笑?”碾晨诩喃喃重复:“或许吧,毕竟你经历过的不仅仅只是一瓶区区的‘秉碧’,也不仅仅只是一场意外的失火……”
“我可不似你那般幸运。”赤冰影自言自语,碾晨诩愣了愣,赤冰影说:“也不似谢婉宣那般幸运。不是所有的花都能被人精心呵护,不是所有的草都能享受甘甜的露珠……而我,连根枯萎的苗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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