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八章 返乡(一)(第1/2页)  王大春求学记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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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云布满天空,阳光洒不到人间,但仍让天空亮亮的,只是多了一些压抑,看天边云端,仿佛那就是世界的尽头。无声的细雨就下了起来,为难万物。远处的大槐树和垂杨柳,被雨水洗刷地格外碧绿,却仍然没有生机,显得不情不愿,仿佛一个已吃饱的孩子被父母的爱心强制性地又喝了碗浓汤。只有那光秃秃的木棉树,此时显出下不下雨都不关我事的姿态。

    期末考试之后,学校便寂静起来。除了第三饭堂之外,其他饭堂都不营业了,而第三饭堂的宵夜档也熄了灯光和炉火。

    大春和陈浩瀚正在火车站的售票口,费尽千辛万苦,终于买到了两张绿皮火车的站票。

    期末考试过后,除了广州本地学生一大批一大批轰轰烈烈地及时撤出学校之外,最忙碌的可算是各个同乡会的干部组织的包车返乡活动了。潮汕同乡会是全校最大的,因为学生多半是潮汕人。刚开学那会就有同乡会的人来敲大春的门,说是邀请大春进同乡会,带头那几个大春大部分都认识,一个是大春高三同学,比大春大一岁,留级生,一眼可看得出文疏才寡,但说起风凉话却一套一套的。另一个是大春镇上另一所中学的,身高接近一米八,篮球队队员,不苟言笑,不管是脸型还是发型还是装扮,都是按照帅哥的路数来的,但总让人感觉帅不起来,可能是那倒霉的倒插眉造成的。还有一个是同乡会会长,他是倒插眉的表弟,比倒插眉矮两个头,但是听说跳起来能摸篮筐,倒插眉的表弟和大春是高中同学,他爸爸是隔壁镇的镇长,高二之后听说辍学了,现今倒和大春成了大学同学,并成为了同乡会会长。这个庞大的组织,和这三个领头人,让大春由衷地敬而远之,会长还没跟大春寒暄完,倒插眉就急着把会员费50块给说出来,让大春完全没了兴致,大春对于这种民间组织不成文但已成规则的做法非常厌恶。最主要的是,大春憧憬已久的大学生活是认识各种不同世界的人和事,来到一个新地方,又跟老地方的人打成一片,这实在是天理难容的事。于是大春从此过起了没人保护的日子,据说那50块可以保3年不让人欺负。

    大春既然没有交50块,自然也不好去参加他们组织的包车返乡活动,这是关乎脸面的问题。再者,即使大春参加了同乡会,他仍然希望坐火车回家,因为大春没出过远门,没坐过火车,中国人对于绿皮火车的情怀,大春只从书本上或电视上见过,大春考试前就在打听买火车票的事了。

    大春捏着火车票进入宿舍的时候,鞋子和裤脚已经湿透了。陈辉不知道从哪里领来了一个背着吉他的老乡,据说是另一个专业的,大名不详,花名叫阿捞,剃光头,脸白得像只剩一口气,背着一个吉他,拖着行李箱,和陈辉同一班机回老家。

    陈辉是晚上的班机回海口,据说广州去海口的飞机没起飞到最高点就开始降落,嗖一下就到了,于是陈辉定的是晚班。

    陈辉抽出了阿捞的吉他,其他人就围了过来。陈辉弹起了周杰伦的《晴天》,旋律特别好听,除了老天爷不为所动地不愿意把天放晴,其他人都感动翻了,不由自主地都唱了起来。在那个年代,周杰伦的歌词张口就来,比那木兰诗和白居易那长得发臭的诗好记多了。大春看着窗外,想起了阿青说,送她回乡的时候要抱一抱,大春说这样过分暧昧,阿青说老外送别都这样的。

    陈辉和飞飞走后,宿舍就空荡荡的。大春洗了个长长的澡,喷了陈辉的香水,撑着伞就出门了。来到女生宿舍楼下,阿青早已拖着行李箱伸着脖子在等。

    阿青穿一件很长的米色风衣和紧身牛仔裤,脚上一双刚好过膝盖的油皮黑色马靴,活像一个女军官。大春刚走到跟前就被阿青训斥了一顿。

    “我送你的围巾怎么不戴?”

    “天气又不是很冷,带着脖子不舒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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