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营听了这话,勃然大怒,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去,然后啪的一声,打了那小卒一个耳光。
小卒捂着脸,很委屈的说道:“大人,这是为何?”
熊营骂道:“宋鲲来了,乃是大喜。本官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你口口声声,说什么不好了,真是不知所谓。”
小卒想要争辩,但是想想刚才挨了一个耳光,便不敢多话了。
熊营问道:“宋鲲在何处?”
小卒指着城墙的方向说道:“就在城外。”
熊营吩咐道:“带本官去看看。”
刽子手在后面叫道:“大人,这三个犯人,如何处置?”
熊营心不在焉的吩咐道:“押到城墙上来,或许宋鲲见了家人,便不战而降了。”
这话只是随口一说罢了,毕竟在熊营心中,宋鲲这种反贼,与无父无母的禽兽无异。
小卒引着熊营登上了城墙。他随意向下面望了一眼,顿时吓得心里一跳,差点从城墙上掉下去。
城下简直是人山人海啊,整个淮阴县,已经被团团包围了。
熊营的手有点发抖,问那小卒说:“宋鲲,在何处?”
小卒指着城下的一面大旗说道:“小人,小人勉强认识几个字,那旗上,似乎写着宋字。”
熊营感觉有点头晕,他摆了摆手,将小吏叫过来,说道:“城下,怕不是有几万人马。快,快向咸阳送信,求援。”
小吏紧张的说道:“大人,你昨日才送出去了报功书,说已然斩杀宋鲲。今日便又求援,这”
熊营急的来回踱步:“那便向附近郡县借兵。我淮阴县区区千余秦兵,如何挡得住这数万叛军?”
小吏低声说道:“大人莫急,依在下之见,此事应从长计议。”
熊营纳闷的看着他:“如何从长计议?”
小吏说道:“大人怎么便知道,城下的乃是叛军呢?”
熊营说道:“那个叫季离的贼人之前说道,宋鲲有数万人马。城下之人又高举宋字旗,不是宋鲲,更有何人?”
小吏说道:“天下间姓宋者众。大人不如将季离寻来,问个清楚。若城下并非宋鲲,尽可以弄清楚其身份之后,再做定夺。若当真是宋鲲。大人,你还有他的母亲兄弟作为人质呢。”
熊营缓缓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不过这等无君无父,悖逆人伦的反贼,会在乎亲人吗?”
小吏笑道:“若他是盗贼,或许不在乎。若他是反贼,便不得不在乎。反贼者,志在取天下。而志在天下之人,就必须顾忌天下人之口。若他为取一城,害死老母。天下谁会服他?”
熊营连连点头:“有理,有理。”
然后他向身后大喝:“来人,将季离等人押过来。”
片刻之后,满身是血的刽子手跑过来了。熊营见他脚步踉跄,显然是受了伤,而他又孤身一人,顿时心中咯噔一声,忙问道:“犯人呢?”
刽子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大人,你走之后,人群中忽然涌出来数十个外乡人。这些人个个身怀利刃,悍勇无比。小人只是拦了一拦,便身受重伤。幸好那些人志不在杀人,只是劫走了三个死刑犯。”
熊营一听这话,心中顿时冒火,他恨不得把这刽子手一脚踢下去。不过他毕竟是一县之令,久在官场,学的第一课就是控制情绪。
只见熊营微微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去治伤吧,此间的事,你不必管了。”
刽子手谢过了,然后捂着伤口走了。
熊营向小吏说道:“查,所有城中之人,挨家挨户,查看验传。本乡之人,无事不许出门,外乡之人,暂且收押。说不出理由,交不出验传的外乡人,立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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