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自己心内是不快乐的。
若有一天,云国诸事太平,他会带着阿田,四处走一走,看一看。虞山,也会小住些时日。
不周道人说过:一个人年轻时候,要有儒家的进取。中年,不妨学一学佛理。老年时,更可如闲云野鹤一般,用道家观念陶冶情操。
照水曾反问:既如此,那您为何看破了红尘,执意学道呢?
不周道人非但不赧言,反而一本正经:你我的经历不同。你是你,我是我。你还年轻,人生可以重来。而我却是不能。
他的话,不免叫照水疑惑。他是知晓道人那一段情殇的。看来,此事对他非比寻常,打击非常巨大。
“你我都在俗世。每日都要吃喝。出家也有烦恼的。”
“你这话里藏着禅机。日后,你必是高人。”照水微笑。
阿田就低头:“不必奉承我。我看你在虞山,是为生活所苦。在这里,是为朝廷之事所累。得得失失,想来这就是人生吧。”
她的话,让照水更是惊异,且更赞叹不已:“阿田,原来真正得道的是你。我惭愧。我也当了十余年的和尚,每日虽然念经,但心里却想着俗世。我的心,并不纯净,杂念重重。”
“照水,我就是胡说。我就算懂一点禅,也是被你熏陶的。”
紫云紫露就送茶来。
见她们将茶盏逐一放在石桌上,阿田就道:“我自己来。”
“这可使不得。”二人互看了一眼,忙道。
“不要紧的。我是乡下人,苦出身,真不用人伺候。你们来,我就拿你们当妹妹看待。”阿田温言。
“这更使不得了。”
照水爱护阿田:“你叫她们随意做点事情。若什么都不做,反而更不自在。我知道,你是怜惜她们,出身贫寒,又卖身为奴,一生凄凉。但这样其实是帮她们。若不然,她们的结局会更惨。既帮了她们,又让她们干点事,还有月钱可拿,其实就是行善。”
“行善?”
“不错。比如你出门见了一个乞讨的人,你是单施舍他一锭银子,还是让他干些小事然后付出酬劳,哪种更让他快乐呢?”
阿田想了一想:“后者。”
“是呀。每个人都不想被人视为废物,都想活成别人眼中有用的人。若非如此,我宁愿遣散府中下人。本来,也用不着这许多的人。”
阿田就一叹:“照水,你虽年轻,但是有谋略的。好吧,那我就让她们干点小事。”
阿田嘴上如此说,心里是惆怅的。看来,照水并未觉察出绣蓉的用心,相反还有怜悯紫云紫露的意思。或许,他虽不满绣蓉为人,但对她送仆人这个举动还是赞赏的。
晚膳,阿田就无心吃。
不周道人想告辞了。“我要去寻一个人。或许他知道那细作的下落。”
他说的含糊,并不肯细说。
照水就知必有缘故。
“好。我送你。”
“不用。”袁胜想想,还是嘱咐照水,“你干好你的事。我只是去寻她。若她不肯见我,又是一趟空跑。”
照水也不知袁胜口中的人是男是女,总之,是极紧要之人。
袁胜一走,鸾蟾就作妖了。
那一日,他被袁胜远远扔了在花圃,腿受伤了,走路一瘸一拐的。无奈何,只得用拐杖拄着,前后走动。鸾蟾受了教训,也因此更要报复了。
他坐了马车,在酒楼与鹿辞相会。
鸾蟾嘴里骂骂咧咧:“如此,那个家我真是待不得了!可恨那秃驴处处与我作对。为了一个村姑,竟致自家表妹安危不顾,实与畜生无异。”
鹿辞就劝酒,且问他何事。
鸾蟾继续骂骂咧咧地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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