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突然响了。
“你好,德克斯。”对方说,声音很轻松,甚至带着一些倦意,我起初都没有意识到那是德博拉。
“哦,”我说,“看样子关于你已经谢世的谣言是夸大其词啦。”
她放声大笑,而且笑声非常圆润,远不像她平常那种清脆的咯咯的笑声。“是啊,”她说,“我还活着,不过凯尔一直没让我闲着。”
“别忘了告诉他还有劳动法,老妹。警官也需要休息。”
“这我倒是不知道,”她说,“没有劳动法也不错啊。”她又笑了一声,声音低沉洪亮,听上去一点也不想德博拉,就像她绝对不会请我教她如何切割活人骨头一样。
我竭力回忆着德博拉上次说她很爽而且听上去她也确实感觉很爽是什么时候。我想不起来。“听上去根本不像是你,德博拉。”我说,“你究竟是怎么啦?”
这次她的笑声更长,但同样无比幸福。“和平常一样。”她说,然后又放声笑了起来。“好了,出什么事了?”
“哦,没出什么事,”我说,“竭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唯一的妹妹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连着几天几夜不见踪影,现在突然露面后又像是刚从《复制警官》杀青归来。我自然想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仅此而已。”
“哦哦,”她说,“真让我感动,像是我终于有了一个货真价实的哥哥一样。”
“希望不仅仅是像。”
“一起吃午饭怎么样?”
“我早就饿坏了,”我说,“闪电咖啡馆吗?”
“不,”她说,“阿祖尔饭店怎么样?”
我觉得她所选的饭店和她今天早晨的表现一样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因为这根本解释不通。德博拉在吃饭方面属于蓝领阶层,而阿祖尔属于那种沙特王室来迈阿密时用餐的地方。她显然已经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当然可以,阿祖尔饭店。我先把车买了付账,然后在那里见你。”
“一点钟,”她说,“别担心钱的事,凯尔会埋单的。”她挂了电话,我都没来得及说一声“啊哈”!但是我心中一亮。
凯尔埋单,是吗?而且是在阿祖尔饭店。
如果说南海滩那些灯红酒绿的廉价场所是迈阿密为那些梦想成为名流的人设计的地方,那么阿祖尔则属于那些觉得灯红酒绿庸俗的人。云集在南海滩上的那些小咖啡馆靠华丽俗气的装潢相互竞争,招徕顾客。相比之下,阿祖尔却非常低调,不由得让你怀疑这里的人是否看过一集《迈阿密之罪》。
饭店大门前有条铺着鹅卵石的环形小车道,停车场的服务生不容分说硬让我把车jiāo给他去泊车,我只好照办。尽管我很喜欢自己的车,但我不得不承认,与那里排成一行的法拉利和劳斯莱斯相比,我的车相形见绌。即便如此,服务生并没有拒绝为我泊车,只是他一定猜到不会从我这里得到他习惯得到的那么多小费。我估计我身上的保龄球衫和卡其布裤子已经无疑向他表明,我给的小费不会是不记名债券,也不会是克鲁格金币。
饭店本身光线较暗,凉爽,安静得出奇,就连一张美国运通信用卡掉在地上的声音都会听得清清楚楚。远处的墙壁上镶着彩色玻璃,上面还有一扇门,通向外面的露台。我看到了德博拉,坐在外面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正远眺着大海。她的对面坐着凯尔丘特斯基,正好背对着饭店大门,今天将由他埋单。他戴着一副几个不菲的墨镜,看样子真的是想埋单。我刚走到桌旁,一位服务员突然出现,替我拉出了椅子。那椅子的确太重,来这儿用餐的人显然搬不动。虽然服务员没有真的鞠躬致意,但我看得出来他是在竭力克制自己。
“你好,兄弟,”我刚坐下,凯尔就向我打起了招呼。他从桌子对面向我伸过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