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也看不到火花。然而我却能非常清晰地看到科迪,甚至比我上次和他待在同一个屋里时还要清晰,他那清晰可辨的矮小身躯后矗立着一个铁塔似的身影。这个黑影没有任何面部特征,却似乎在放声大笑。
这可能吗?我又想起了他开心地将刀子扎到鱼身上时的情形,想起了他听到邻居家的狗失踪后那怪异的反应我小时候拿邻居家的一条狗做试验后被问及时的反应就是那样。我又想到他也和我一样,有过非常痛苦的经历,他的生父在dú品的迷幻作用下对他和他姐姐下手,用椅子砸他们。
那是完全不堪回首的记忆。虽然看似荒唐,可是所有环节一个不少,完全合乎情理。
我有了一个儿子。
而且完全像我。
然而他却没有一个富有智慧的养父引导他在ròu片和ròu丁的世界里迈出第一步,没有洞察一切的哈里去教他成为他应该成为的人,将他从一个没有明确目标、偶尔会有杀戮动机的孩子转变成一个披着斗篷的复仇者;没有人小心翼翼且耐心地引导他绕过一个个陷阱,将他最终变成未来一把寒光闪闪的刀刃如果德克斯特此时此刻死了,那就永远不会有人来引导科迪。
如果我说“这种想法促使我采取了疯狂行动”,那对我来说显得太像肥皂剧,而我只有在有观众的时候才会刻意表现出肥皂剧的味道来。但是,当我意识到科迪的真正的天xìng时,宛若回声一样,我听到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说:“解开安全带,德克斯特。”我用突然变粗、笨拙的手指摸索到了安全带的卡扣处,想把卡扣松开,那种感觉就像要将烫衣板穿过针眼一样艰难,但我还是用手指又戳又按,终于感到有什么东西松了。当然,这也意味着我的脑袋撞到了车顶上,考虑到我是在水下,这动作确实有一定难度。可是脑袋撞了一下后,我眼前的蜘蛛网又少了一些。我转过身,摸到车门被撞飞的开口处,拼命钻了出去,穿过池塘底部几英寸浑浊的泥水。
我转过身,头朝上,双脚使劲一蹬。虽然双腿软弱无力,但还是将我带到了水面上,因为水只有三英尺深。凭借这一蹬,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我站在水中,呕吐了几口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那美妙的空气这常常被人忽略的美妙的空气。我们似乎总是在失去某样东西时才会真正意识到它是多么重要。想想看,这个世界上那么多可怜的人缺少空气时是多么可怕,比方说……
……德博拉?
如果换了一个百分之百的人类,他肯定会更早地想起自己快要被水淹死的妹妹,可说句公道话,对于我这样一个冒牌货而言,在经历了刚才那一切后再对我有那么高的要求确实有些勉为其难。我现在也的确想起了她,而且可能还来得及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可是,虽说我不是真的不愿意去救她,我仍然情不自禁地想到,我们今晚是不是对恪尽职守的德克斯特要求太过分了一点?我刚死里逃生却又要重返险境。
亲人毕竟是亲人,抱怨从来没有给我带来过任何好处。我深吸一口气,重新钻进浑水中,在德博拉那辆已经底朝天的车里摸索着,终于来到了德博拉所在的驾驶座旁。突然有什么东西向我迎面袭来,然后狠狠地抓住了我的头发我希望是德布斯,因为如果水中还有别的东西在动弹的话,那一定会有更加锋利的牙齿。我将手举到头顶,想掰开她的手指。真是太难了,我既要屏住呼吸,又要盲目地四处摸索,同时还要防着被人心血来潮地拔去头发。可德博拉死不松手,这多少是个好兆头,因为这表明她还活着,但又让我担心究竟是我的肺还是我的头皮先会挺不住。这绝对不行。我将双手伸到头顶,终于掰开了她的手指,保住了我那可怜而娇嫩的头发。然后,我顺着她的胳膊摸到她的肩膀处,再顺着她的身体找到安全带,最后顺着安全带摸到卡扣,按了一下。
卡扣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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