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神差地又拐了个弯,这回向左,拐进了一个小型住宅区。
片刻之后,那辆车又跟了过来。
前面说过,大无畏的德克斯特从来不知怕字怎么写。这足以解释我此刻所感觉到的心脏狂跳、口干舌燥、满手是汗都只不过是巨大的不安而已。
我可不喜欢这种感觉,我已经不再是“利刃骑士”,我的刀和盔甲丢在城堡的地下二层某处,我手无寸铁地展在战场上,突然间成了一个柔软美味的猎物,一种难以名状的理由令我相信,我的气味已经充满了那个捕食者的鼻孔,并让它食指大动。
我再次右转,直到驶过路牌时才看到上面写着“此路不通”。
我拐进了一个死胡同,被逼入了绝境。
我有意识放慢速度等那辆车跟上来。我眼巴巴想确定白色“亚洲龙”真的会跟上来。它来了。我继续朝街道深处开,前方的路变宽,变成一个容车辆掉头的小弯道。弯道尽头那家车库门前的私家车道上没有别的车。我开了上去,关掉引擎,等着,心跳如鼓,无能为力,只能坐以待毙地等着那一路追杀而来的利齿和魔爪。
白色汽车越驶越近。快接近弯道时它减慢了速度,离我越来越近……
它从我车旁经过,转过弯道,驶出小区,融入了迈阿密的余晖中。
我目送它离开,当它的尾灯在街角消失,我突然记起了如何呼吸。我尽情享用这失而复得的本领,感觉好极了。等体内的氧含量重新储备充足,缓过神后,我开始觉得自己很愚蠢。到底发生了什么?似乎是有辆车在跟踪我,可它又开走了。有一百万个理由解释它怎么会和我走同一条路,绝大多数理由可以归结为两个字:巧合。然后,当可怜的哆嗦成一团的德克斯特坐在车里浑身冒汗的时候,大坏车又干了什么呢?它开走了。它没停下来张望、大骂,或是扔个手雷。它只是施施然开了过去,让我陷在自己的恐惧深渊中。
这时有人敲我的车窗,我惊得跳起来,脑袋撞到了车顶。
我转过头,一个留小胡子、脸上带着暗疮疤痕的中年人正弯着腰往车里看。我直到此刻才注意到他,这进一步证明我有多么孤立无援。
我要下车窗。“我能帮你什么吗?”那人说道。
“不,谢谢了。”我说,有点想不出他觉得他能怎么帮我。不过他没让我继续猜下去。
“你停在我家的车道上了。”他说。
我“噢”了一下,这才发现好像的确是这样,得想个理由出来。“我来找维尼。”我说。不是很聪明,但这种情形下也够用了。
“你走错地儿了。”男人说话的时候带这种恶狠狠的得意神情,倒让我精神为之一振。
“抱歉。”我说。我摇上车窗,倒车退出私家车道。男人站在那儿看我离开,大概是想确定我不会突然跳出来拿大砍刀袭击他。不一会儿,我便又回到了全美一号公路的嗜血车流中,前后左右又是那司空见惯的粗暴车流,像一块暖和的毯子般包裹着我,我觉得自己慢慢又恢复了元气。终于又能回家啦,又能藏到德克斯特城堡那剥落的墙壁和空dàngdàng的地下室以及其他种种的后面啦。
我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蠢过也就是说,我这会儿觉得自己特别像个真正的人。我究竟想了些什么?事实上,我什么也没想,只是在对付惊慌得要抽筋的感觉。这事儿太荒唐、太人xìng、太可笑,如果我真的是人并且笑得出来的话。啊,好吧。起码我是真的荒唐。
接下来的最后几英里我一直在想些难听的词儿来骂自己,骂自己胆小如鼠、反应过激,到把车开进丽塔家的私家车道时,我已经把自己糟践得差不多了,这让我舒服了些。我下了车,脸上挂着非常近似于真正的笑容,那欢乐发自于笨蛋德克斯特真诚的内心深处。当我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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