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找你。我那时气得对你娘说,等找到了你,定要把你狠狠的罚了,不揍上一顿,打得你几个月下不了床,难消我心头之火,忧急之怒。”
顾凌羽原是面带微笑在听,听完了静了一会,想到从前之事,脸上慢慢的露出难过神色:“可爹并没打过我。”
顾lún道:“怎舍得打你?庆天之幸,你没被拍花子拐走。找到你了,你一个人抱着那小可怜的包袱,窝在树洞里烧得哭。你日日昏在床上,病得只知道张手要爹娘。等你好了能吃饭能跑能笑能闹,我们欢喜尚且来不及,又怎舍得把你继续揍回床上躺着?”这事便轻轻揭过,再无一丝追究。
顾凌羽低头道:“然而终究是我对不住凌云弟弟。”说到这里,如鲠在喉。他闹了一场好了,张氏却忧心劳累,病倒在床。她六七个月的身孕终是扛不住这样折腾。时人三岁而不立,这样不足月的孩子流下来,连入族谱的资格也没有。顾家除了给他一个名字和小小棺材,再无任何可做。张氏红了眼含泪微笑:“那又怎么能怪你,是娘自己不好好保重身体,与你何干。”顾lún亦叹息道:“凌云与我们家有缘无分,又有什么可说的?你后来懂事了,刻苦练武,疼爱凌波,已足可让我们告慰己心。”
也不知他是否有意无意,轻轻重了“懂事”两个音。张氏埋头拭泪,一无所觉,顾凌羽却是大恸,瞬间红了眼眶,哐啷啷支着锁链跪起来向他们磕头:“儿子那时不孝,累爹和娘忧心。”张氏忙去扶他微怪:“事情已过去这许多年,你又认什么错。”顾凌羽道:“这许多年来,我只顾自己,从不知爹娘伤痛。”顾lún扶着他的双肩也是流泪:“你现下懂事,爹已能放心。”
叙了再多人lún亲情,总是散席了要走。门外顾莫示意到了时辰,张氏拉着顾lún:“夫君,阿羽如今这样,可否放他出去?”顾lún沉吟,顾凌羽已摇头退回墙角:“娘,我还想在这里待着。”张氏哭道:“你还记着她?”这一个问题就仿佛将那欢笑的温情褪色。现实重新冰冷了,残酷的尖锐。顾凌羽虽克制了,还是不得不泄露那一丝眷恋的温柔。
“毕竟、毕竟……”他说到一半,也不知该如何形容。那是自己第一次心动,纵然知道是不行的,然而少年情窦初开,岂能轻易割舍。他能做的,唯有一日又一日,将自己禁锢在这里,只盼有朝一日,能用这惩罚将自己从错误中解脱。于是便坚决地摇摇头,将自己再往黑暗中藏匿。“娘,是我不好,再给我一些时间罢。”
张氏脸上带着恨意:“她若死了,你怎么办?”虽是知道每日必要说一次那妖女还活着,终究恨她到极点。顾凌羽呆呆愣道:“娘……”一时竟不知说什么,顾lún已按住妻子温声道:“他自己明白要如何做,还不够好?你还要强求什么?走罢,明天再来看他。”回头向着儿子,似看不见他的样子,面色慈爱柔和,淳淳教导,语重心长:“阿羽,爹信你。”
顾凌羽也便带着泪笑起来。“爹也保重,劝着娘别哭坏身体。”
然第二日顾lún却没带张氏。他开了门面色凝重进来,急急脚步,连衣摆都生风。待到儿子面前,顾凌羽正坐地上,疑惑抬起头来道:“爹?”不知他为何这样严肃郑重。顾lún道:“阿羽,六扇门来了人。”顾凌羽身子便一绷,顾lún观察着他面色,慢慢的道:“投贴是子奚的上头,府城青绶知事。”
顾凌羽慢慢的点头不语,须臾低声道:“他要见我?”声音有些颤抖。
顾lún道:“为何不见?你失踪半年,子奚为你奔波,六扇门上下谁不知道。”顿了顿道:“你那时被迫吃了yào,只是被带着走,什么也不知道,是子奚拼死送出了信,要我追去桐湖救你回来……”声音转而沉痛。“你与你师兄情深,难过些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不可在他面前失礼。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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