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取了枚令牌来,递在他的手上。
“顾庄主想必也知,那花楼案一月前期限已到。州府早将犯人解上京师,活剐在午门前。……贵庄之事,六扇门本不必chā手,只是有徐捕快一分香火情在,若有需要,六扇门敢不应承。”
顾凌羽抱拳微笑道:“多谢严大人。”
“盼你和柳姑娘得报大仇,从此相亲相爱,携手白头,结发共老。”他道:“庄主不必送了,严某告辞。”
大雪静静的下。严夏撑伞的身影远去,顾凌羽目送他走远了,方转身回去找江绫。她仍坐在椅上,眼睛通红,呆怔怔的看了远方不知名的地方,仿佛也望透往日时光,血腥嘶喊,亡魂无数,白骨成堆。他心满意足的看了她,这就是他得来的宝贝了,这样的让人魂牵梦萦、日思夜想、只盼朝夕相对,生死共眠。似乎耳边仍是回响着自己昨夜的声音。他是那样的爱她啊,爱到了尘埃里去。他心里想,阿绫若是能狠心,想来也不会这样的恨他。
他知道阿绫也知道他知道,否则她为何这样的怒、这样的恨,要恨到冲过来一刀刺死了他?他笑道:
“你想要张家满门陪葬,我也随你。”
他静静的袖里掏出一只瓷瓶,倒出来一青一红的两颗yào在她面前。青的是绝育,红的是酣眠。他先是握了那枚酣眠到自己手中,看了一会,方才仰头吞下。他再侧了脸来看她,笑意盈盈。“阿绫,我给你第二条路罢?”
“我知你心里难过,你这十四年,手上多少条人命。徐家没了,柳家也没了,若再牵一个张家进来,我也知你下得了手。不过阿绫,咱们换一条更轻松些的路罢?咱们江家顾家的仇怨,何必再牵连了旁人?”
他再捡起青色的那枚放在她手心里,双手包着握紧了,举到唇边,虔诚地吻。“你若愿意,就把这yào给我吃了。我身中剧dú、断绝子嗣,再毁了这山庄……咱们隐姓埋名,去别的地方过活。你陪我到我死了,或者到何时我病得无还手之力了……你不愿照顾我,一把剪刀,也能送我上路。”
顾凌羽不知自己有几年时间,但总归徐伯父的三年是有的罢。那也很够了。他再凑近她的颊,轻轻的吻了。“没有别人,就只我们两个。你义母当初定了那样计划,让你以身作饵,诱我入……如今我至多活不过十年,这十年,你也不过当陪猪陪狗。”他握着她手,倾尽能想到的所有,算尽机关、孤注一掷,只为成就这场义无反顾的豪赌。他低声一笑的道:“就当是我卑劣,威胁了你。”
怎样都无所谓,只要还有她在,陪他过这一生。
“阿绫,这笔jiāo易,你看可还划算?”
她被点了穴,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是不知为何,双泪流下脸颊。他也含泪的笑,以身作饵,诱她入。第三枚棋已屠龙了。收官分盘,尘埃落定。
“别杀我,我娶了你罢?”
如今他终于活过来,黑暗的深渊里终于有人来拯救。冰封化了,少女微扭了头望着他,发现他来了,眼神忽冷。那又怎样呢?他无声走了过去,跪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望着她的眼睛,她也就这样由着他拉,他轻轻的双手握起她手举到唇边,一吻而笑弯了眼道:“阿绫。”
便像是整个世界燃烧起大火,连灵魂都闪耀。他轻声撒娇的道:“阿绫,梅花糕好吃吗?”
她道:“味道不错。”又道:“你的糕,我送你房里了。”他喜盈盈的笑起来,幸福盈满胸膛。
“阿绫做给我的,一定很好吃。”
她道:“厨房做的。”
“阿绫端给我的,也一样很好吃。”
她道:“丫鬟端的。”
他不管。“总之是很好吃。”江绫懒得理他发癫,冷冷的道:“你若不吃,你知道下场。”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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