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被子里的人却径自不理。
元濬又劝了几声,见她犹是不应,忽然沉默了。
心里那股压抑已久的愤懑,终于在这样一忍再忍之后,如火山般喷发而出。
陡然起身,他将手中的玉碗重重掼在地上……
“咣当”一声,玉碗连碗带勺被摔了个粉碎。
碗中的白粥飞溅 ,粘粘稠稠,溅湿了清心殿的大理石地面。
吓得一众在大殿内服侍的宫人、内侍齐齐跪倒,大呼饶命。
挥手赶跑大殿上那些扰人的苍蝇,元濬回过头来,恨恨地瞪着窝在床上,听闻他恼怒砸碗的声音,却连姿势都不曾变化过一下的背影。
“商娇,你狠!你狠!我的深情,我的付出,你从来视而未见;孩子的生命,在你腹中近六个月来的相依陪伴,你毫不顾惜……而如今,你连你自己的性命,也要舍弃了,是吗?”
他怒吼,质问。
却依然没有半分回响。
商娇径闭着眼,连话也懒得与他再说一句。
元濬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像被什么东西剥了筋骨一般,软嗒嗒的,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气。
无论他的爱与恨,悲与怨……
在她那里,都得不到半点回应。
就仿佛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一般。她置身世外,冷眼旁观。
元濬突然觉得自己好累,无比的累。
十七年来的情根深重,近十个月的朝夕相处……
一切,都依然只是枉然。
这个女人,不爱他,也不爱他的孩子。
所以,哪怕他挖空心思,哪怕他竭尽全力……
一切,都只是枉然。
想通了这一层,元濬突然疲了,乏了,累了,倦心。
心,死了。
他颓然坐倒在她的床边。伸手,最后一次去抚她一头乱糟糟的发。
“娇娇,”他唤她,还未语,便有泪流了下来。“你当真就如此恨我吗?恨到……宁愿死,也不愿意与我在一起吗?”
依旧没有回应。
到了这样心死如灰的时候,听着他说着如此绝望的话,她依然没有半分回应他。
元濬怆然而笑。
手,缓缓缩回,紧握成拳。
坐在榻边,渐渐冷硬了表情,冷硬了自己的心。
“好,朕答应你。”他冷声道,“你既活着不愿再见到朕,那从此后,你便挪到冷宫,自生自灭去吧……”
说着说着,元濬抑不住心痛,再也无法以冷硬来掩饰自己,又一次的掉下泪来。
他一把抹去眼中的泪,仰头看天,几度哽咽,“直到你死的那一日,朕再来见你。朕的陵寝,朕会令工匠建好你的位置,待你死后,便去那里等朕……”
不求生在一起,那他便求死吧。
“到那时,你总无法摆脱朕了吧……朕再慢慢的,与你在一起,相守着,相守着……直到永生永世,朕……也许就有办法,让你有爱上朕的那一日了吧?”
说到这里,他再次回首,留恋地看了她最后一眼。
“娇娇,你放心,这样的日子,也许不会等太久……待你走后,朕交托完大魏的国事,便可了无牵挂的来陪着你了。你放心……”
说罢,他一咬牙,眨去眼中的泪水,长身站起,快步而去。
大殿中,只留下他一句哽咽而冷硬的话语:“来人,将娘娘送去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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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中,残垣断壁,蓑草丛生,暗无天日。
饶是阳春三月,依旧冷如寒冬。
商娇身上覆着薄被,遍体生寒,瑟瑟发抖,气息微弱。
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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