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的小勺搅着面前的咖啡,眉宇间蕴了几分愁思,她盯看着咖啡杯里浅褐色的液体,平静的说:“苏宴我想爱你,却又恨你,你知道吗?”
“别跟我来这一套,有话直说。”
苏宴进咖啡馆之前联系了萧慕锦,说苏念来找她,有可能又要演什么苦情戏,编什么台词。
萧慕锦给她回信息说,她既然找你,你就去,喝咖啡不比你们上班轻松多了?
喝咖啡花钱,上班挣钱,你怎么不说?
苏宴觉得萧慕锦太有钱,他根本不懂她这种劳苦大众挣钱的心酸。
题外话不多说,苏宴按照萧慕锦的话跟着苏念来了医院附近的咖啡厅,萧慕锦又发信息说,戴上我上次给你的窃听器,我在家闲着无聊,正好可以反窃听一下你们聊的什么解解闷。
所以说,萧慕锦长这么大没有女朋友不是没有原因的。
心里把他狠狠的鄙视了一番,可借着上洗手间的机会,把藏在随身包里的那个窃听器别到了衣服上。
苏念搅动着咖啡的手突然停下来,苦笑了一下,然后轻叹一声:“我太自以为是,自作多情了。”
她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转脸朝窗外的大雪看了一眼:“苏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故事发生在七年前的一个夏天。
那年夏天清河县发生了很大的水灾,许多田地房屋都被淹没。
被母亲救回来的那个男人又失忆了,他真是很奇怪,动不动就失忆,又动不动就莫名其妙的好了,若不是苏念亲眼看见他涨红了脸把欲给他擦身体的母亲推开,他真怀疑这个男人的失忆是装的。
可是母亲说,这个男人是她的父亲,亲生的。
以前的苏念不叫苏念,叫蔡晓云,自从这个爱失忆的男人来了之后,她才被强迫改了名字。
苏念对父亲这个词没什么概念,以前的那个养父在世的时候,苏念跟他都不是很亲,觉得可有可无。
养父的性格木讷,不爱交流,嘴里常年叼着一根旱烟杆,有时候里面没有烟叶,也叼着,这已是他的一种习惯。
养父几乎没叫过她的名字,如果有事非要叫她,就叫女娃,诶,女娃,吃饭。诶,女娃该睡觉。诶,女娃你妈你去哪了?
苏念喝讨厌这个称呼,觉得父亲叫孩子女娃一点也不亲昵,中间像是隔了什么东西似的。
桥头小花家有一台彩色电视,这是村里唯一的一台彩色电视,苏念喜欢看彩色电视,一有空就往小花家跑。
她从电视上看到,里面的父亲叫自己的女儿都是叫宝贝,宝宝,或者其他可爱的小名,就没有叫女儿叫女娃的。
苏念开始嫌弃起这个养父起来。
她在学校学习很好,经常都是名列前茅,学习好的孩子身上都有那么一种清高,苏念就更看这个斗大的字不认识几个养父不顺眼。
得知养父被压在山下面的时候,年仅九岁的弟弟都知道哇哇的哭,她却感觉不到任何的悲伤。
她只是担忧。
担忧这个家没了男人该怎么支撑下去,担忧没了经济来源,她的学费谁来交。
后来又来了一个男人,他清醒的时候说自己叫苏怀远,是她的亲生父亲。
他虽然会像电视里那样对她张开双臂,亲亲她,抱抱她,苏念却总觉得十分别扭。
一个半路上出现的男人说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压到山地下的那个只是养父,既然如此,这个亲生父亲为什么现在才出现,之前的几年他都干什么去了,如不是受伤恰巧跟母亲遇上,他这辈子是不是都不来见她们母女了?
苏念越是懂事,就越恨苏怀远,连带着四周的男人他都看不顺眼起来,觉得他们都是无趣木讷,又薄情寡义的一帮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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