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建威大将军私吞军饷对于素家是一个怎样的信号。素氏这些年已有衰退之向,前任素氏家主即素渊的父亲当年任职大司空,为三公之一。而素渊继承先父靖国公的公爵之后,只做了九卿之一的大鸿胪,掌管外交c外事,平日虽然被称为国公,然而,这国公府的威名已经不可比拟昔日了。素渊于朝政似乎并无多少兴趣,因着从龙之功的缘故,陛下对素渊一向信任,公事私事都愿意与之商谈。再加上素皇贵妃宠冠后宫,素家的地位并不因为素渊的官职而被看清多少。
多年的养尊处优她早已被朝九晚五的生活磨灭了斗志,而此时突然觉得自己如此无用。素池本人并没有匡扶众生的大愿,重活一世,她只求安稳度日,岁月静好,家人在侧,平安康健。至于素家的地位c权势,她一向无心于此。
她前世虽然出身优越,却年少丧母,父亲在外花天酒地,她只得一边努力读书,一边照顾年幼的弟弟,对于家产她并无多少执念,却无端被父亲的私生子当成了箭靶。她开始明白,只有真正地站在高处,弟弟才会安全,她才会安心。每当有人在小报上提起她的时候,人们总是当她是霸道女总裁的模范典型,不知道夜深人静,她和永远童稚的弟弟玩捉迷藏,玩小木偶是多么亲和。是的,她的弟弟那么可爱,他会永远可爱吧,他的智力发育永远停留在六岁了。
一朝梦醒,她突然成了当朝国公的嫡女,醒来的时候多是被人抱着,要么放在摇篮里,前世父爱的缺失让她对于素渊无限感激。
素池在门外站了小半个时辰,她的思绪飘到很远。
桑榆只得在一旁吩咐侍女给她撑着伞,在一旁看得不安,素池有多受素渊的宠爱,他是最清楚的。素池自小住着府里最大的院子,一应吃食无不是最精致的,小到生活琐事素渊也常常过问。平日里虽然浅笑盈盈,哪怕下人做错了事也从不苛责,可真要惹恼了她,或打或卖也是绝不留情的。
门内突然听到一阵咳嗽,素渊的声音透过门板传出来,“桑榆,去请靳先生来一趟。”
“国公,姑娘来了,已等了一会儿了。”
桑榆话音还未落地,素渊已经推门而出,素池的身上还有落雪未融化,素渊急急开口,“这样的风雪也敢在这里久站?小小年纪冻坏了留下病根怎么办?”
“冻出一身病来才好,爹爹心疼成天守着我。”素池仰头看素渊,她笑起来的时候梨涡浅浅,好像眼里盛着星星,她的笑容好像可以让他的案牍劳形通通一扫而去。
“胡言乱语,哪有天天盼自己生病的,还不快进来。”素渊一边替她把身上的雪抖掉,一边拉她进了书房。
素渊的书房素池是从来不陌生的,她小时候爱粘着素渊,素渊便常常让她在身边跟着。素渊总是有处理不完的公文,素池就在一旁逗她的小宠物,在书房里养绿植,短短几年,竟然种出一面翠绿色的活屏风。素渊和幕僚商议国事或者和外臣议事的时候,素池就在一旁或看书或习字或练琴,素渊情绪好的时候还要指点二三,顺便考教功课。
此刻书房里炉火明灭,素渊往炉中一个一个加入炭火,父女俩都不说话,半晌还是素池打破了僵局,“安姨娘说爹爹一早上连书房都不出,我去换壶茶来。”
“别动,好好坐着,手都冻红了,今儿个不喝茶。”素渊拿过茶壶片刻又放下,他的桌上是一副画像,素池认得,这正是此刻牢狱之灾的主角舒云净。
素渊的手拂过素池的头发,“认识云净的时候也像你这么大,十来岁,那时候我刚入讲武堂。”素池也在讲武堂读书一年了,对于讲武堂并不陌生,素渊接着讲,“那时候的讲武堂对学子管束严苛,欺负新人是常有的事。我既不喜欢,又碍着规矩不能退学,于是每日迟到早退,去街市上赛马赌钱~”素渊看着素池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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