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
“你说得对,是我害死了量,还有你的那些属下。”
沉默良久,沐夕轻轻启唇,她的声音,断续凝滞,再也不像之前那般清脆动人,每一个字,都在刺痛着虞子君的心。
面前的女子,始终是住在他心里的那个人,无论她如何变,也不会变得完全陌生,虞子君上前一步,离她唯有咫尺距离,徐徐道:“他们的命,可以用百川文泽的血来偿,可你的命,谁也偿还不了。”
沐夕愣了一瞬,面上忽地阵阵笑意乍现,那笑意很冷,话声更冷:
“我的命?不过是那日在花神会,你用来引出杀手的诱饵,既然一文不值,又如何偿还不了?”
她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将委屈埋在心里,始终不是她的xìng子,这么久了,给与她的呵护,远远不及那日穿心一剑,鹊桥之上,那一剑将两具身体连在一起,却没能将两人的心连在一起。
“你还想说什么,一并说了吧。”
虞子君淡淡开口,丝毫没有否认,他清楚,既然沐夕心中已经认定了黑白,便没有了再回旋的余地。
那句话,本是带着最猛烈的敌意,却如同打在了一团棉花之上,沐夕心中不甘,继续道:“你接我进皇宫,是皇上旨意,牵制阿爹?”
话落,虞子君忽地剑眉一横,伸手握住她双肩,凝声道:“是谁告诉你的?”
他的力道很大,沐夕疼得咬牙切齿,也未出声,恶狠狠的注视着他,颤声道:“你承认了?”
虞子君缓过神来,迅速缩回手臂,将视线移至她身后的一片黑夜里,脸色如冰如铁,恼怒丛生。
“那一纸婚约……”
沐夕yù再度开口,虞子君双眸一凝,猛地凑上前去,紧抓住她的手腕,语气异常激动:
“那一纸婚约,是十三年前就已经定下的,附有媒妁之言,如今父皇昭告天下,即便天塌下来,我也定要娶你做皇妃,若是有人胆敢反对,我便率龙影卫追杀至天涯海角,也要灭他九族。”
这番话,如同晴天霹雳,猛地在沐夕心中响起,她已经来不及述说往日的是非,面前的男子,神色坚毅,话声凛然,言语间却又透露出她从未见过的幼稚,令她哑然苦笑几声:
“若是那个反对的人是我呢,你又当如何?”
虞子君语气决然:“我既已说出这番话,自然没有一丝例外。”
嗒!
一滴清泪从两人中间滑落,击打在他指尖之上,飕飕凉意随之沁入心间,他曾说过,不会让怀中女子流泪,这日,他的誓言终是落了空。
见此情形,万分伤感,他又于心何忍,嘴角轻颤,终改口道:“罢了,若是你不愿,谁又能勉强,这几日,你先在此住下,等战事平定,再寻去处不迟。”
一字一句,轻松不已,听在沐夕耳里,万分失落,只以为他不愿挽留,既然心有不甘,为何还将那桩十几年前的婚约放在心上,甚至不惜恶语相逼,此刻忽地放手,又是为何?
两人之间,咫尺之距,如隔重山,虞子君走了几步,回过身道:“对了,慕云曾说青州临淄的白云边乃北方佳酿,等过了这几日,你替他取回几壶,也好解一解他心中饥渴,免得再闹。”
这算是挽留吗?
沐夕抬起落寞的眸子,其中又浮现一丝光芒,一面之缘,尚且要用一生偿还,即便爱憎分明如她,也变得如池中莲藕,难以割舍。
沐夕注视着虞子君,徐徐点头,虞子君见她答应,这才放心的提步离去,不知为何,黑夜中,他的背影略显萧瑟,步伐也带着几分疲累,令沐夕看了,竟心生怜悯。
只一瞬,那丝怜悯又被抹平心中,不忍自嘲的扬起嘴角,他是陈朝皇子,曾经的太子,九州之内,莫敢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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